是流年不利——瘟疫这个鬼东西,终于还是来了!幸亏他们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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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郞中听到二人的话,面色凝重道:“从症状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疫症,但应该是由河中城中的腐尸引发的。”又问二人:“你们是否跟他们有亲密的接触?”
那二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俺们听梨花说的,不敢。都是口掩鼻遮的,手也戴了手套,没敢下骡子,就找了一个老人家,悄悄给了他吃食,他便什么都跟俺们说了。”
沈莹却嗅到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问:“那老人是单独走的,还是和一群人?你们给他了什么吃食?”
“和一群人。那群人似乎是他的儿孙,但都不太搭理他。俺们趁他落单,跟他聊了几句。给了崔婶儿做的两个白面饼子,还有一点鲜肉。”
沈莹一听便觉出其中的危机,一挥手,
“你们先下去,身上穿的手脚上戴的,该烧的烧,该埋的埋掉。两只骡子弃了,杀了,埋掉不要了。再立即热水冲个澡,再过河。”
那两个儿郞站着不动,面面相觑的不敢置信。
其中一位耿直的道:“梨花,那骡子多好,没病,没染上!”
沈莹:“如果它们被蚊虫盯咬过呢?谁能保证?咱们不能冒险,快去。”
两人对看一眼,都有些不舍。
顾郞中道:“去吧,快别犹豫了。”
“去啊!不想死的,就快去!”旁边的黄村正吼道。
“两位哥哥快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沈莹按捺住焦躁,她更担心的是——后有流民,这些流民还自带生化武器——瘟疫。
“哎!”那两人顿时惶恐起来。沈莹又示意谢柏清立即安排人去监督这两人,必须看着他俩把这些事办好。
她看着河道:“黄叔,咱们立即渡河。”
黄村正也感觉到了一股风雨欲来压头的危机感,立即点头,“好。”
“顾哥哥,刚才那二人还麻烦您特别关注,我担心疫病会有潜伏期。”沈莹又道。
“好,放心,你忙你的,这些交给我和茶花便是。”顾郞中其实早已跟踪这两人的身体状况,他只是对沈莹更为钦佩,这小丫头懂得似乎太多了。
沈莹感激的点头,又对黄村正说:“黄叔,烦您交待下去吧。所有人掩好口鼻,穿好厚衣服,千万不能露出一点皮肤,之前特制的纱帽也都戴好,不能被蚊虫盯咬上,到了一处首先烧艾驱一下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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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要渡的这条在地图上没有名字的小河,属于清水江其中的一条支流,河面较窄,不足十米的样子,但洪涝的缘故,河深看起来却也不浅。
桥墩早已被冲得没有了影子,河中有不少的杂树杂枝,但都在飘移,不足以让他们踩在上面过河。
沈莹不敢掉以轻心,她先让两个会浮水的儿郞,身上捆着登山绳拿长竹杆探测出河心最深处的深度。
再让二人仿效之前在沅水河的操作,将登山绳系在岸上左右粗壮的高树上。
因为河面不宽,这项工作便看似简单,实则却处处有危险。
危险主要在河中不时流过的杂树杂枝,这里是上流,不同于沅水河已经是经过缓冲的流速,水里如果有树枝便变得特别难以避开。
其中一位儿郞上岸,便见腿部被撞出一处很大的淤青。
幸运的是,还没出血。否则受到河水的感染,就麻烦大了。
顾郞中熬药丶看伤丶防疫,和茶花忙得脚不沾地,沈莹又重新调配,立即给了他三个人帮忙。
她还差人喊来大崔氏,
“姥姥,烦您今儿对出有大力的,工分都翻三倍来记。特别是下了水探河的,和去三淮县探情况的这几位。另外,因工受了伤的还须另记一笔,咱们加大奖励的内容。”
梨花这决策明显是论功行赏,杜绝懒汉,调动大家夥的积极性。“姥姥晓得,一会儿就把这消息传出去。娃儿你自己也别心急,事儿来了,俺们一起挡一起撑,长辈们都在呢。”大崔氏心疼地道。
梨花胳膊的淤青一直没好,都不太擡得起来,这会儿明显急了,这么半天的功夫,嘴角竟然急起了燎泡。
沈莹一笑,“好。”终于露出了点孩子气的表情。
她姥姥刚走,“梨花,咱们这么好的车,真的要扔掉?这……这作孽呀!”有老人舍不得这么好的车说扔便扔,便来找她拿主意。
“咱们以前在高地村哪曾坐过什么车,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