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一时感到有些恍惚,看到一旁的周钰,忽然想起什么,忙提着包裹跑进了房里,将墙上那幅画像收了起来。
这要是让他看到,他又得嘚瑟了。
祝绒用袖子擦了擦爹娘牌位上的灰尘,点燃几支香,插在小香炉上,小声说道:“爹爹,阿娘,绒绒回来了,还有那个人,我让他来给你们上香可好?他骗我说自己是我的夫君,其实我们还未成亲,你们别当真哦。”
祝绒推门走出去,却发现方才还站在门前的周钰,已经不见了。
寒风卷着枯叶,在空荡荡的小院里飘摇。
祝绒蹲了下来,抱着双膝,环视四周。
偌大的城郊,只有孤零零十来间简陋的屋子,路上没有半个人影。
她攥紧拳,咬紧唇,眼眶发烫,鼻子酸得不行。
周钰又一次不告而别了,甚至没有留给她挽留的机会。
过去的那几日,全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你这个狗男人!混蛋!”祝绒又气又难过,愤愤地抓起一把地上的枯叶朝前扔去。
随着眼泪掉下来,她的肚子也发出了响亮的咕噜声。
好饿……
可是家里没有任何粮食了。
祝绒抹掉眼泪,再难过再生气,也得先填饱肚子。
她拿了些铜钱,带上一个小篮子,准备去其他村民家买些东西凑合一晚。
她走到最近的屋子前,敲响了门,等待的时候看了看其他屋子,发现今夜各家各户倒是亮起了不少灯火,明明平日里只有很微弱的灯光来着。
莫非是新岁的原因吗?
祝绒正纳闷,一位老妇人来开了门,祝绒向她要些蔬菜,老妇人爽快地应下来,还说不要祝绒的钱,转身去厨房拿。
祝绒从敞开的院门看进去,发现屋里好像有五六个年轻男人在一起吃饭。
奇怪,明明这个婆婆往日只和腿有残疾的老伴一起住,他们的儿子在早年间征战之时,死在了战场上。
今日怎会有这么多年轻男子在他们家中?
祝绒接过老妇人拿来的菜,几度开口想问,但看老妇人难得地眉开眼笑,不想提及她的伤心事,便忍住了。
祝绒提着菜,又去了另外一户人家,欲买一些白米。
这屋子里住着一位年轻的寡妇,她的夫君死在了凌河畔,如今与五六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可诡异的是,她的家中,竟也传来了男人的说话声,还不止一个人的声音,至少有四人!
祝绒觉得不对劲,又去敲响了下一户人家的门。
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了,明明往日只有一个老头住的屋子里,生生多出了五六个黑影!
祝绒感到毛骨悚然,拎着买来的东西,飞快朝家里跑回去。
不对劲!这个村子有问题!
难道是皇宫的人要在此处埋伏抓范青梅?
又或者是……抓她?
祝绒吓得不轻,决定要立即收拾东西进城去毅武堂。
她跑进屋子,将买到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在柜子里找出刚刚放好的银子,又从角落拿出背篓,砰一声推开房门,去拿爹娘的牌位。
可就在她抱着牌位要出去的时候,猛然看见一道黑影躺在她的床上,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那黑影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蹦起来抱住她,祝绒更害怕了,拼命挣扎起来,手肘捅到了那道黑影,黑暗中传出了一道低呼。
“绒绒是我啊!周钰。”
祝绒怔住了,一颗心险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僵硬地回头,眼睛熟悉了黑暗,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
那颗眉心痣映入了她的眸中。
周钰吹亮火折子,将房中的花灯点亮,看着祝绒近乎呆滞的神情,满脸歉意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怕你饿,趁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赶去山上猎了些吃食,但你出去了,我便想着边休息边等你回来……”
其实周钰原本是坐在厅堂中等待的,但他着实想念那张小床,一时没忍住,便躺了上去,怎知太过安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祝绒盯着周钰的脸,一言不发,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周钰握住她的手,微笑安抚道:“夫人莫怕,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你……会一直在?”祝绒问道。
周钰笑得温柔:“当然,夫人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祝绒木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