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推开一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补了一句,“若是卖不出去,便送给你娘当礼物吧。”
秦臻险些要欢呼出声,忍住后兴奋地冲掌柜笑了笑,掌柜也是对这个骄纵大小姐刮目相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提着两盏灯出去了,房中只剩下秦臻和秦风阳。
灯被拿走后,秦臻站在秦风阳面前,好像瞬间被拿走了支撑,泄了气一般,下巴也仰不起来了。
她捏住衣袖,有些犹豫地说道:“爹,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您,可就怕您不信我,反而适得其反,如今……也许您会愿意听我说两句。”
门外有个人影接近,在听见秦臻说话后,又躲了起来。
秦风阳凝望着秦臻又变得胆怯的模样,沈默片刻,开口道:“说吧,爹听着,以后……想说什么便说。”
秦臻的双眼顿时又亮了起来:“祝绒在许久前便同我说过,梁家父子所制的丶声称自创的那些花灯,都是抄袭她以往的设计,为此甚至曾去她家中抢夺她未完成的花灯,祝氏的牌匾,是他们指使人去砸烂的。”
秦风阳闻言恍然,难怪祝氏花灯重新挂上去的牌匾,他怎么瞧都觉得与从前有些细微的不同,但祝绒如此看重她爹娘的心血,理应不会换新的牌匾才对。
竟是被人砸烂的……
祝家极少结怨,向来与人为善,会如此欺负祝绒一个小姑娘的,除了梁家,也没有旁人了。
秦臻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后悔:“起初我不信她的话,还同她打赌,可自我师从于她,亲眼看到了她的设计花灯与制灯的本事,她也不曾吝啬传授她的经验,真的在手把手教我,像她那样的女子,没有必要撒谎。”
见秦风阳一直没有说话,秦臻凑近一步,拉着他的袖子扯了扯:“爹,您从前也常赞赏祝氏花灯的设计,敬重这个对手,如今可愿为这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做些什么?”
秦风阳轻叹了一口气,但他不爱无事生非:“爹明白你的意思,可到底契约还在……”
“本就是他们梁家骗人在先,冒牌货留在秦阳坊只会坏了我们的名声,且这契约是您说了算。”秦臻几句便将话口堵死了。
秦风阳再找不到借口推辞,只好答应道:“我待会便与掌柜商量此事,尽快将契约废除,你可满意了?”
秦臻咧嘴一笑,牵住秦风阳的手软声道:“爹最好了。”
门外那个偷听的身影因太过激动,不小心触碰了一下房门,但屋内两人并未察觉,片刻后,那抹身影悄然离开。
秦风阳犹豫许久,擡起手,久违地摸了摸秦臻的头,眼神中尽是愧疚。
上一次,上上次,他擡起手来,都是要教训秦臻,直到这一刻摸着她的头,他忽然才想起来,自己已t经许久没有夸过她,也许久没有同她好好说话了。
明明这孩子小时候最粘他的。
“臻儿,你可怪爹?”秦风阳问道。
秦臻不答反问:“如果女儿不曾做出这两盏花灯,您可会觉得我是个好女儿?”
秦风阳哽住了,他的答案显而易见,是“不会”。
从前,只要秦臻一日嫁不出去,被人嚼舌根,抑或是不听他的话,他都不会觉得她是个好女儿,只会胡闹丢他的脸。
但在秦臻离家“失踪”的那好几日里,他在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回家后看着她空荡荡的房间,便已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孩子了,只要秦臻快乐健康,嫁不出去又如何?他可以养他的女儿一辈子,让她一辈子做个骄纵的大小姐。
后来那夜在街上对峙,他发现,原来女儿不想做骄纵的大小姐。
他的女儿有本事,有气性,开始变得比“嫁出去了”更重要,更令他安心丶骄傲。
“以后,爹教你制灯。”秦风阳笑了笑,眼角折起了皱纹。
怎知秦臻一口拒绝:“不要,我要跟我师父学。”
秦风阳两眼一瞪,胡子都要竖起来:“胡闹,你意思是你爹比不上祝家那小姑娘?”
秦臻正要激一激老父亲,忽然有夥计敲门进来,说道:“小姐,有个叫张然的人说有急事求见。”
秦风阳一听到这名字,老脸就火辣辣地烧,蹙眉道:“那臭小子来做什么?”
秦臻收敛了笑意:“我去看看。”
她下楼走进铺子里,发现张然衣裳被雨淋湿了大半,正一脸焦灼地等待,还伸长脖子好似在寻人,他一见她下来,便立即朝她冲过来。
秦臻脚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