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死了啊!我怎么活!怎么活!!”
她发了疯一般喊着,抱着孩子再一次站起来,捡起地上掉落的菜刀,高举着冲向前方的官兵。
周钰离她愈来愈近,意欲再度阻止那刻,一支箭急急刺来,从后面射穿了女人的身体。
她睁着眼,栽倒在地,与怀中的婴t孩一同没了声息。
一箭既出,数十支箭齐齐从不同的方向射出。
一群身着镇北军军服的官兵手持弓箭赶来,面无表情地拉弓,瞄准了那些闹事的百姓。
生命消逝是无声的,今夜的喧闹声一道道减少,火光也一点点变弱。
“狗皇帝!狗官!通通下地狱!!”
抗议的男女老少在强力镇压下愈发愤怒,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迎着利箭前行。
周钰看红了眼,他们既然如此抉择,他便不再出手阻止,且看如此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能否阻止这一场只为赌气丶毫无意义的战争。
“立即停下,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陆景和骑着马,从一众官兵后缓缓上前,蹙眉朝那些疯了一般丶不要命的百姓大声喝了一句。
周钰加快速度,随着逃窜的人流,驾马朝城门冲去,尽可能避免与陆景和产生冲突。
此时,在颠簸之中,挂在一名暗卫马背上的梁母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发现自己竟半个身子悬空着,吓得立即拼死挣扎起来,骑马的暗卫忙于躲避奔逃的百姓,并未发现异样,直到梁母坠地。
她被马上的绳索在地上拖行,慌乱中胡乱拽了一人的尸体,想要借力挣开脚上的绳索,将马匹朝后扯住一瞬,引起了暗卫的注意。
陆景和的人马渐渐逼近,要将混乱的人群包围起来,暗卫没有时间停住下马,只能尝试借着绳索,将梁母重新拉上马背,可梁母拼命挣扎,东拉西扯,暗卫根本拽不住她,但又不敢随意割断绳子将她放走。
惊恐的尖叫声在逃窜的人群中格外突出,周钰大约猜到发生了何事,他扯着缰绳俯身,从地上捞起一把匕首,循着梁母的声音回头,找到了那名暗卫所在,瞄准那根绳索,把刀子甩了过去。
紧绷的绳索转瞬断开,暗卫察觉绳索是被割断的,下意识朝四周张望,恰好与周钰的目光相汇,立即明白他要舍了梁母,便不再回头,驾马朝城门奔去。
梁母终于获得自由,欣喜若狂,她大声狂笑,半爬着朝前方的官兵冲去,她可以求救了!可以揭发周钰和祝绒了!可以为夫君和儿子报仇了!
可她在即将触碰到一个官兵时,一支利箭倏地刺穿了她的胸膛,她尚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直挺挺地倒下,淹没在逃窜的人群中。
随着最后一声呐喊落下,着火的房屋也被镇北军尽数扑灭,从未乱过的齐州,竟有街头纵横躺了几十具尸体的惨烈局面。
活着的人要么受了伤,低声呻吟哭泣,要么被押在地上无法动弹,那些逃窜的人们见叛乱被镇压,也放缓了脚步。
夜晚的街头重新变回一幅静止的画,只是已经被烧得残破不堪。
陈忠一一清点过镇北军以及衙门官兵的人数后,走到陆景和身边回禀:“将军,乱民已尽数镇压,衙门有几人伤亡,乱民则有将近三十人死亡,属下会带人一一查清他们的身份。”
可陈忠回禀完,陆景和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望着城门方向,不断回想着方才看到的一幕。
混乱的人群中,曾有一个戴着狗头面具的人一闪而过。
“陈忠,当初那京城客栈的掌柜说,冲进火海救祝姑娘的男人,可是戴着狗头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