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他与张然等人便搜集了好几张高额悬赏令,分头去做任务,因为人多,一日下来便赚了许多赏金,供他们在聚宝巷住上半年都不成问题。
祝绒喜滋滋地抱着一大袋烤乳鸽,要寻个位子坐下来吃,周钰却牵着她离开了。
“此处鱼龙混杂,我们可是被画在悬赏令上的人。”周钰低声对祝绒说道,“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
祝绒忍着烧肠饥火,随周钰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渐渐甩掉了身后的声音与火光。
她被带到一片小树林深处,稍为开阔之地还有一小片湖,映在其中的星月被微风吹起的涟漪层层折叠,好似整个湖面都铺满了星星,静谧安宁。
周钰脱下外袍铺在地上,祝绒再也等不及了,靠着树坐在他的袍子上,解开面纱,大口吃起了烤乳鸽。
周钰给她撕下鸽子腿,递去一个又一个,接回来一根根被啃得干净的骨头,笑意盈满了他的双眸。
期间他见烤乳鸽有些凉了,便生了火,热了热乳鸽,也好给祝绒取暖。
祝绒吃光了所有鸽子腿,又啃干净了两只乳鸽,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周钰舀了河水给她洗干净双手,又湿了帕子给她擦嘴。
“喝点汤,不然有些油腻。”周钰递给她一小盅汤,自己则开了一坛酒。
“干杯。”祝绒笑着举起自己的汤盅,周钰用酒坛与其相碰。
两人靠着树,又彼此相依,地上是小火堆与一盏孤灯,天上是浩瀚星河与皎月,而身边是最爱之人,胜却美景万千。
一生能有几个如此圆满的时刻?
周钰还未喝几口酒,便已觉得醉了。
“绒绒,我们很快便能回家了。”周钰与祝绒十指相扣,低声问道,“你可想家了?”
祝绒把头靠在他肩上:“有你在,便是家。”
周钰侧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绒绒,等我们回到齐州,你带我去见你的爹爹阿娘可好?”
“好,你也带我去见你的爹娘。”祝绒仰起头,微笑道,“如此,我们便算是获得他们的同意了。”
周钰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你可需要找人看看我们的生辰八字?”
“不必,我不信这些。”祝绒重新看向天际,“从前还有人说爹爹阿娘给我起的名字不好,说什么与我的生辰八字犯冲,注定一生艰苦,碌碌无为呢。”
周钰看着两人面前燃着的花灯,问道:“你爹娘为你取名时,可是想到了火神祝融?希望你在制灯一事上顺遂?”
“不是。”祝绒摇摇头,“你忘啦,祝家的花灯作坊可是因我而起。”
“那是为何?”周钰好奇问道。
祝绒咧嘴冲他甜甜一笑:“他们说我出生之时毛绒绒的,可爱极了,便为我取名作祝绒。”
周钰闻言,嘴角的笑意忽然顿住了。
出生之时毛绒绒的,可爱极了?
这句话……他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怎么了?”祝绒见他反应不对,直起身来看着他。
周钰思索半晌,久远的记忆倏地浮出水面,他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望着祝绒的眼神甚是讶异。
“到底怎么了?”祝绒蹙眉追问道。
周钰满眼不敢置信,不断上下打量祝绒,祝绒着急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狗头钰,说话!”
周钰好似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开口:“我……我好像知道……你爹娘所说的恩情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