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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绒把头埋进双膝里，无声地流了不少眼泪，她没有让自己哭太久，很快便重新打起精神，扶着墙站了起来。

“走吧。”除了轻微的鼻音，她的声音里再找不到半点破绽。

张然望着她提灯前行，单薄的身影好似摇摇欲坠，却不曾倒下。

他从前觉得祝绒是受周钰影响，变得越来越像周钰，才在这一路上走得如此勇敢，但此刻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就是祝绒原本的模样，她的坚韧，绝不是从任何人身上得来的。

只有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才会如此坚不可摧。

他甚至，敬佩祝绒更甚。

再回到医馆，祝绒连鼻音都没有了，其他人进屋去看周钰时，她先脱掉外袍，蹲在门边的炭盆前暖手，这样触碰周钰，才不会冻着他。

等双手足够温暖，祝绒才撑着膝盖站起来，往里屋走去。

里屋多了五六个人，变得有些拥挤，祝绒坐在床边，用手贴了贴周钰的脸，感觉他的身子不再那么烫了，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一下接着一下，有规律的跳动，这是祝绒眼下最大的力量源泉。

这颗心只要还在跳动，她就还能撑下去。

“金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祝绒问道。

金来点头：“此处放不下，都在隔壁房间了。”

祝绒深呼吸一口气，独自走去另一间房，在推开房门前，她把头抵在门上，忐忑不已。

投石器是最大的威胁，但城内没有可远攻的武器反制，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改良当初秦臻设计的天灯，借助天灯进行远攻，毁了他们的投石器，保住城墙。

可那本就只是一个从未试验过的设想，而也许再过一两个时辰，北戎的投石器就运来了……

祝绒咬咬牙，不让自己继续沈沦在慌乱之中，不管如何，她必须尽全力一试。

她猛地推开门，却被早已坐在屋里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丫头，你这天灯的设计图虽好，但想做到能承载炸药的份上，还差点火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