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位置,久久没有动弹。
这一熟悉的举动,令祝绒忽然鼻尖发酸,红了眼。
万物有灵,对于那蜘蛛而言,陆景和与徐薇定是重要的人,感受到他们已无生息,何尝不会难过?
而她再度感慨自己的幸运,尽管历经磨难,至少她的手放在周钰的胸口,还能感受到那股令她心安的跳动。
足矣,这便足矣。
关关难过关关过,度过了这最后一关,他们总算能修得圆满了。
忽然,有一双手伸到她眼前,打断了她的后怕。
“妹妹,土里埋着一封信。”张毅拍了拍信上的泥沙,道,“应是特意留在此处给你的。”
祝绒望着信封之上“谢谢”二字,不禁有些意外,当场便拆了信阅读。
里面的字迹与信封之上的字不一样,她看着信上所写,神色越来越凝重。
这是何意?皇帝忌惮周钰手握兵权?
他觉得镇北军都要姓了周,周家此前在朝中遭遇的所有针对,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凌河一役,竟也有皇帝的手笔?他对周钰的芥蒂,已经到了要以这种惨痛的方式来毁了他的地步吗?
而且信上说,皇帝是因为对齐州百姓不满,才想要让他们去送死的……
那这一仗……他们拼了命打赢的这一仗,岂不是周钰回来给自己挖的坟墓?
“可是出什么事了?”张毅看祝绒的脸色好似变得又苍白了几分,担忧不已。
祝绒攥着信件,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也在隐隐作痛,她猛地站起,眼前却一黑,张毅吓得忙扶住她,看她状态不好,要立即送她回去。
祝绒摇摇头,扶着他稳住了心神,缓过了难受的那股劲儿。
张毅心疼得眉头紧蹙:“妹妹,大夫说你切不可再过于劳心费神了,有什么事同哥哥们说。”
祝绒擡眼看向张毅,话到嘴边,忽然又顿住了。
她本想说,要尽快想办法把周钰送出去,可她望着张毅,马上又意识到,只有周钰一人出去怎么够?
如今与周钰相关的人,可以用来威胁周钰的人,实在太多了……
怎么办……
祝绒咬了咬唇,不想给眼前这些人制造恐慌,并未告知他们信上所写之事,只是拜托他们帮忙将尸身埋好。
“吴将军现在何处?”祝绒低声问张毅。
张毅察觉确有事情发生,神色也随之严肃起来:“正在衙门帮着处理事情,可要我带你去寻他?”
祝绒点头,随即被张毅扶着走向马车。
“对了。”她忽然回头,问正在挖坑的赵厉,“赵大哥可害怕蜘蛛?”
赵厉果断摇头:“我不像阿然那小子,不怕这些东西。”
“那便劳烦你在埋尸前,把里面的两只蜘蛛赶出来。”祝绒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片刻,轻声道,“若它们不愿意走,便由着它们吧。”
*
祝绒坐着马车赶到衙门,刚下马车,所有守在衙门前的西平军便齐齐向她行礼,把她吓了一跳。
她连忙让他们起来,吴东来爽朗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丫头,你已经是阿钰的王妃了,今后要受的礼还多着呢!”
吴东来身着便服,负手朝祝绒走来,笑道,“你不好好歇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祝绒欲言又止,吴东来见她如此,立即带她去了可单独议事的房间。
门一关,祝绒马上急红了眼,颤着手递给他那封信:“伯父,怎么办……周钰好像永远都脱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