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在宫中,并非她想象的那般孤立无援。
“雪妃,放开祝姑娘。”萧文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似乎那般便能更鼓足勇气面对眼前的一切。
韦慧白看着脸都快哭紫的婴儿,攥着匕首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颤抖,她明明让红缨好好看着孩子的!
“小兔崽子!你竟敢!”
“我就是敢!”萧文善加大了声量,孩童的稚嫩荡然无存,“那是我的东西,是我母后的东西!谁都不能抢走!”
韦慧白死死盯着哭啼不断的萧文宙t,嘴角抽动着挤出一个笑:“你以为如此便能威胁我吗?跟这个老东西有关的一切,我都觉得恶心至极!更何况是他的孩子!我恨不得掐死他!!”
“是吗?”祝绒忽然低声问了一句。
韦慧白侧头看向她,却意外见她也在笑着。
那笑中,充斥着嘲讽与笃定。
“殿下,那便照我说的,试试看吧。”祝绒斜眼与韦慧白目光相汇,“看看这位母亲,心到底有多硬!”
韦慧白一怔,猛地朝萧文善望去,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双手捧起裹在襁褓中的婴儿,高高举了起来!
因为突然的腾空,婴儿哭得愈发凄厉,拼命挥着手脚,手腕上那一对韦慧白亲手带上去的铃铛银镯,叮叮响得清脆。
萧文善双手向后微扬蓄力,忽地咬牙使劲将婴儿往地下摔!
“不要!!!”
几乎是同一时刻,抵在祝绒脖子上的那把匕首哐当落地,韦慧白尖叫着纵身飞扑过去,双手拼尽全力向前伸着,要去接住她的孩子。
“小丑八怪……你娘亲我到鬼门关闯了一趟,才将你生下来,你日后可得好好对我,争气些,晓得吗……”
“皱皱巴巴的,便叫宙儿吧……”
宙儿……她的宙儿……
不可以……
韦慧白猩红着眼,狠狠地扑倒在萧文善面前,却没有接住她的孩子。
萧文善根本没有松手,只是在做出一个假动作后,重新抱紧了萧文宙。
他看着狼狈趴倒在地的韦慧白,弯腰将萧文宙轻轻放到了她的双手之上。
韦慧白顿时泪如珠下,紧紧抱住孩子,同他一起放声痛哭,却又不忘上下微晃双臂,想哄孩子。
天光便是在此时撕开了天边的一道口子,黑夜随着哭声渐渐销声匿迹。
祝绒用手背抹掉脖子上的血,对仰头朝她看来的萧文善微微笑了笑。
她说过,她不会让萧文善年纪轻轻,便手染鲜血,让他点到为止,赌一把便是。
不过直到方才,她都有些不确定,萧文善最后会不会松手。
毕竟这个小皇弟存在一日,他的地位便也会受到一定的威胁。
“你教出了一个好孩子。”祝绒回首看了姜玥一眼,随即俯身拾起地上的木簪,递到她的手中,“天快亮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姜玥垂眼望着那尖锐的长锥,迟迟没有接过去。
“是你要这天下,不是我。”祝绒直接抓起她的手,把木簪放到她的手心里,“手里染了血,你才会知道得来的一切,有多么不易,有多么需要珍惜。”
“因为我便是如此。”
祝绒言罢,转过了身,将书写终局的笔彻底交给了姜玥。
萧文善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流了不少血的萧元祁,以及手握木簪的姜玥,猜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两眼忍不住变得通红。
祝绒平静地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来,轻轻擡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别怕,很快便结束了。”
她附在萧文善的耳边柔声低语,正如跪在萧元祁面前的姜玥一样。
“萧郎……”姜玥俯下身,轻抚着萧元祁的侧脸,眼神好似当年初遇那般温柔浓情,“你为我移来满庭院的红梅时,我真的,很高兴……”
萧元祁仰卧着,望着近在咫尺的姜玥,恍惚间回到那些耳鬓厮磨的夜晚。
她声声情真意切,唤他“夫君”,唤他“萧郎”,就好似民间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那般。
“阿玥……”萧元祁咧嘴笑了笑,吃力地擡起手,意欲抚摸她的手,却看到眼前的笑颜顷刻间烟消云散,化作他都认不得的狰狞模样。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挑衅一个母亲!”姜玥另一边手一用力,木簪瞬间没入了萧元祁的喉咙。
萧元祁瞳孔狠颤,张着嘴,猛地呛出一大口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