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的人,再无其他可能。
她还以为祝绒的人都已经去宫墙那边接应了,所以才需要祝绒亲自动手,当祝绒落入下风,才会迟迟无人出手相助,可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祝绒……是故意要逼她出手……
为什么?为了不弄脏自己的手,为了不背负弑君的罪名吗?
姜玥凝望着祝绒的双眸,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既然各有所谋,眼下不正是对她最有利的时机吗?
她杀了萧元祁,她的善儿便名正言顺地可以登基称帝,朝中姜家独大,除了兵权,无所畏惧,而韦慧白杀了祝绒,周钰那边便也不会对她和善儿造成任何后续的威胁,兵权之忧亦能迎刃而解!
外面的打斗声愈来愈激烈,好似再过不了多久,便会彻底分出胜负。
姜玥押着仍在喃喃“为什么”的萧元祁,看了一眼韦慧白,随即视线下移至地面,似在快速搜寻着什么。
祝绒看她如此,便知她在找方才掉落在地的木簪。
这便是,她的选择吗?
祝绒缓缓闭上了眼,垂着的手腕微动,手指从袖口缝隙里拉出一片极薄的铁片。
当她再度睁眼时,果然看到姜玥飞快地扑向木簪所在之地,紧紧攥住木簪,急急朝萧元祁的脖子扎去。
但那长锥的尖端,终是停留在皮囊之外。
姜玥停住了。
她擡头看了一眼祝绒,眼神闪烁不定,好似想到了什么。
祝绒犹豫片刻,将手心本快要弹出去的铁片收了回去。
“我说过我们要的是什么。”她低声道。
他们不要权,不要势,只想好好活着……
祝绒停顿片刻,还平静地补充了一句:“范青梅,又想要怎样的妹妹?”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韦慧白抵着祝绒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祝绒已经无处可躲,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姜玥不再犹豫,一手揪住趴在地上的萧元祁,欲将他拽起来,大声命令道:“你听见她的话了!起来!马上写一道圣旨,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可萧元祁仿佛变成了一滩烂泥,姜玥怎么拽都拽不起来,她急得往他身上砸了一拳,擡眼焦急地看向祝绒。
她本想借着萧元祁作掩护,设法靠近韦慧白去救祝绒的,怎知这个男人如此不中用,竟已站不起来了……
姜玥随即站起来,奔到桌旁随意抓来纸笔,放到萧元祁面前,把笔塞到他手里,又喝道:“快写!”
萧元祁看着眼前两个曾对他万般痴情,如今却口口声声要他死的女人,倏地苦笑一声。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都是假的……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如此脆弱不堪……
韦慧白见他笑了,那股一直被压抑的厌恶愈发激烈,更失了耐心,匕首往祝绒的脖子逼得更紧:“不写是吧?给我扎他的左手!马上!!”
姜玥眼看着祝绒的血顺着匕首滑落,当即便落下手中木簪,扎穿了萧元祁的左手,痛苦的惨叫声再度响彻殿中。
“写!不然有你好受的!!”韦慧白看萧元祁痛苦,神色十分兴奋,正要命令姜玥再扎一下,萧元祁便率先认输了。
“朕……写……”
他颤抖着手,胡乱抓着笔,在纸上艰难地写下自己辉煌的终结,眼泪不断往下掉,糊了刚写下的几个字。
韦慧白见状,勒着祝绒往桌子那边移动,抓了一张新纸扔过去:“重新写!!”
姜玥迅速给萧元祁换上新的纸,趁韦慧白凑近看,赶紧偷偷朝祝绒递眼神,意欲联手脱身。
可祝绒看到她的暗示,却不为所动,极为平静。
姜玥一时陷入茫然。
这是何意?
当真要让韦慧白得逞吗?
直至一声婴孩啼哭声响起,姜玥才骤然察觉,门外的打斗声已然停歇,她转头看向门边,意外看到了她牵肠挂肚的孩儿。
萧文善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萧文宙走了进来。
“都住手。”他的声音在婴儿刺耳的哭喊声中显得格外沈稳,一时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善儿……”
“宙儿……”
两位母亲与一位父亲皆意外不已,因此无人看到,祝绒嘴角扬起的笑。
她当真越来越赏识这个孩子了,本来叮嘱他的事情,只是想作为其中一条退路,怎知让他去永秀宫偷孩子,他还真的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