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越来越害怕,只好拼命划,不间断的划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最初的岸口。”
“听起来,很绝望。”
“确实。”梁雾现在想起来都还后怕,“上一秒还在想着放弃,下一秒便因为这大自然的支配而感到恐惧,只好硬着头皮前行。”
“人类太脆弱了。”她又叹息一声,“所以偶尔我会想,人世间走一遭,要秉着‘我一个人来,也一个人走’的信念才会得到最好的体验。”
路城抿了抿唇,没说话。
说完后,梁雾有些尴尬地笑笑,“呃,别理我啦,我偶尔放空,或是很疲惫的时候就会说一些奇怪的话题。”
“不会。”他一改刚才的沈寂,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手仍是抄在兜里,脸色平静,“我理解你的意思。”
“相似的经历我也有过,只不过不是在水中,是陆地。”路城垂着眼看梁雾,“是我还在上高中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喜欢跑酷——”见到梁雾表情变换,他牵起嘴角,给予肯定,“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大概也是年纪小的原因,觉得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好像在自嘲,“男高中生,见谅。”
梁雾掩嘴笑。
“反正,洛杉矶越危险的地方,就是我越向往的。直到有一次,和团队里的人找到一处所有富有冒险精神的跑酷人都梦寐以求的场地,当时太过兴奋,没考虑危险系数。那一次,我从高楼上跳下来,差点……”他打住,“伤得很严重。”
梁雾皱起眉,眼神关切。
“不过都过去了,我仍然认为,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他总结着,“在有效又有限的时间内。”
“你的想法我曾经也琢磨过,”路城缓慢地扇了下眼皮,“大概会被孤独感包围,但人类作为群居生物是有道理的,希望你可以——”
可以稍稍改观。
或许某天会发现,原来有人陪才是最佳体验。
梁雾看着他,心想,少年气真好。
她又想到自己,一瞬间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失落都朝自己涌来。从一开始她便是给自己制定了条条框框,她没办法跳出现有的‘规矩’,更不可能拥有路城这般的自由自在。
按照他的理论,她只需要在这段有效又有限的旅程中,向他靠近,也算是她允许自我片刻的自由。
但同时她又十分无力,想了想,还是轻声说:“人生的选择远远要大于努力及幸运。”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那你呢,你选了什么。”他眼神幽幽的看过来。
“……”
.
梁雾思绪回笼,身边方词玉还皱着一张脸,似乎是在忧心与zach的覆杂关系究竟要如何处理。
她无声叹了口气,拍拍方词玉的大腿,“洗洗睡吧。”
“啊?”方词玉眼神有些迷茫,“可你还没说……”
“明天不是要去环球影城吗,快点啦,养精蓄锐才玩得好。”她暂时想要避开关于路城的话题。
梁雾不怎么习惯事情的走向脱离掌控的感觉。
但也不讨厌。
也许这趟旅程注定是要发生一些意外的事情。
方词玉讷讷地说声好,掩嘴打个哈欠,“确实困了。”
俩人边在洗手间卸妆洗脸,梁雾像是不经意提起,“周四……也就是后天,我可以请求一日的单独行动吗?”
方词玉停下手中的脸部按摩仪器,看向镜子,“啥?”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想着怎么含糊其辞过去,却又不想骗最好的朋友,犹疑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打算去跳伞。”
“……”
果然,方词玉眼睛都瞪大了,连说了三次‘不行’。
“求你啦。”梁雾眨了眨眼。
方词玉脸色不怎么好,“太危险,听说还要签生死状的。”
“有教练的,我们一起跳。还有一位朋友,他带我去。”梁雾犹豫,最终还是没说出路城的名字。
“那也不行!”方词玉听到后面才觉得不对劲,“什么朋友带你去做那种危险事?”
“……我表亲戚。”她随口扯了个人名字。
方词玉眼神狐疑。
梁雾只好拍拍她的后背,“算是我这趟旅程唯一心愿,好不好?你也知道的,我十八岁时就想要做这件事。”
“那我陪你去。”
“真的?”梁雾眼珠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