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奇妙,说不上来到底是怎样的,只觉得心跳加速,脸色也变得红彤彤起来。
她偷偷将两人的生死状叠在一起,路城的那张只露出一半,但能清楚地看见名字那栏的‘lu, cheng’。
梁雾拍了张照。
缴费结束后,工作人员便告诉他们去前方的木屋外等着就好,到时会安排相应的教练来带他们。
于是梁雾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走到室外,这边场地不算大,一眼望到头,空地处有一条简陋的跑道,一架小型飞机停在跑道边,五六个穿戴好的人正在排队登机。
像是看出她的紧张,路城坐在她身侧,“害怕吗。”
她眨了下眼,其实不太想承认……
“说不怕是假的,不过放心,不会影响什么。”
看她镇定自若的样子,路城笑了声,声音很轻,在飞机的巨大噪音下显得微不足道。
他视线黏在眼前的年轻女人脸上,捕捉她每一处微小的细节变化,她的情绪,转而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昨天家里来电,说是爷爷奶奶从国内来,要他回去作陪。
路城在家中一向是孝顺的,于是乖乖回去住一晚,陪着老人家们聊天喝茶下棋,但今早又起大早,开车几乎横跨整个洛杉矶,到孔雀园来接梁雾,紧接着又上路开车一小时,陪她跳伞。
可他连梁雾读什么学校,她的喜好是什么,她有没有男友,这些统统一概不知,他甚至不知道——不知道她何时会离开洛杉矶。
更不知道这一场短暂的相遇,会不会令她印象深刻,而其中的‘深刻’部分,又是否会由自己组成。
路城一时间心情覆杂,他下意识理了理刘海儿,又一阵风吹来,就着他的力气反而将头发弄得更乱了些,他抿着唇,脾气上来,脸色不好看。
额前不听话的刘海忽然被捋顺了,梁雾收回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了,在和没有生命体征的头发较劲?”
被看到这么幼稚的一面,路城别开脸,很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则是羞耻及担心。
他语气生硬:“……只是想到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了。”
梁雾拖长音‘哦’了声,表示感兴趣。
路城眼神一暗,反应过来她在套自己的话,立刻收回表情,问道:“你们,是不是快回去了?”
此话一出,梁雾倒是楞了,她心里盘算着时间,点点头,“周日的飞机。”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落寞,却很快整理好,又恢覆至表情吝啬的样子,只是说:“觉得洛杉矶好玩吗。”
像是没料到这般问题,梁雾考虑了下,“这里很好,我玩得很开心。”
十分官方的回答,但路城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他下一个问题是:以后还会再来吗。
但路城只是微微张开嘴,做了个无形吞咽的动作,将问题沈默掉。
……万一是否定回答怎么办?
算了。
他有些气馁,不知是因为昨天睡眠不好,还是由于今天从早忙碌到现在,他感到身体上的疲惫,心情也自然而然变坏。
可梁雾在自己身边,他又想着强行打起精神来。
他们运气很好,今日天气很好,也无风,排队等了两组其他人跳伞过后,便有教练喊他们的名字。
是两名男教练,梁雾分配到的那位看样子是墨西哥裔。
他俩被领着到装备室,挑了合适码数的跳伞服后,教练嘱咐他们如何穿好后就先行离开,说等下空地场见。
跳伞服统一都是蓝色的,连体服,梁雾脱掉外套,将跳伞服穿在卫衣和牛仔裤外面,上面有许多需要被系紧的细节,身前能看得见摸得着地都被她处理好了,但总是够不到背后的那根线。
明明就在视线范围内,她伸手去摸时,那根线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总是飘来飘去,与她的手指仅有几厘米远。
几次下来梁雾的耐心也耗尽,皱着眉,打算尝试最后一次。
那根线从自己腰后绕过来,被送至她眼皮底下。
她道了声谢谢,终于系好跳伞服上所有的卡扣,尔后转过身,看向路城,轻声问:“要我帮你吗?”
路城原本是背对着她的,听到这声后才转过来,梁雾看到他,对他的身高来说,穿这身跳伞服,好像显得码数太小,就连脚踝出都短了一截儿。
她忍俊不禁。
“……这是能找到的最大码。”他抿抿唇,不太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