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把这些物品的制作方法送给他们,每年只抽取他们一成利润。
商铺掌柜大喜,日日施粥布善。
布行卖的布上,绣着贵妃的画像,酒楼每卖出一碟菜,都会以贵妃的名义回赠顾客十文钱。
苏雅自以为行事小心,丝毫没有意识到圣上已经多日未曾召见。
「往日里这些抠搜的掌柜哪里肯这样行善,咱们可都是托皇贵妃的福。家中女眷进月事笼咱们有钱拿,掌柜施粥发钱,也只准男人领才有钱,皇贵妃是真正记挂咱们老百姓的人。」
「多亏皇贵妃的月事笼,灾年下咱们老百姓才能有口饭吃,那水寒些又有何妨?丫头命贱,能活着就是对她们天大的赏赐了,我也跟着做了好事,贱内生下的女孩,我都没卖,留着进月事笼挣钱呀!」
「皇后还是国母呢,尸位素裹,她母族人赚钱赚到流油,可曾想过百姓?听说她族人为了几百亩田打死不少百姓,家中后宅妻妾成群,不少是强抢来的民女!」
听完这些传言,再看看船外虔诚跪拜的百姓,苏雅翘首期盼着露面的日子。
江上,万千百姓守在岸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船上的动静。
我一袭白衣,青丝垂髫,温婉中带些清冷的倔强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依着苏雅的指令,行、坐、立、跪,每一个动作皆传达着两个字——听话。
「果然,被皇贵妃规训过的女子,我一见便心生仰慕之情,娶妻当娶她!」
「都进月事笼能有这样的效果吗?贱内不仅泼辣,为人刁钻刻薄,硬是说月事笼加重她的病,肚子痛。什么病?我看她是偷奸耍滑惯了!」
男人们一边崇拜苏雅,一边逼迫自己的妻女模仿我的模样。
与此同时,街上各商铺聘请的锣鼓敲了起来。
一串串鞭炮声中,那些人高呼废皇后,拥苏雅。
圣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想除掉苏雅,可眼下月事笼风头正盛,且有大量银票入库。
一筹莫展之际,他看见江面出现许多小船,船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女子。
她们衣衫褴褛,满目疮痍,说出来的话是那样震耳欲聋。
「天下女子,有冤要鸣。」
「皇贵妃其心可诛,用月事笼讨好各地官员,笼络商铺,迫害全天下女子难以生育,意图灭国。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6
随行的侍卫最先反应过来,他们试图用石头弓箭吓退那些女子。
可一个女子倒下了,还有万千女子站起来争论。
「皇贵妃身为女子,不体谅女子难处,反而伙同男人一起迫害女子。女子月事自古就有,月事笼逼仄狭窄,里面的水从不更换。许多女子因此染病,冰水刺激胞宫,让我们留下永久伤病,更严重的导致无法生育。就算有孕,孩子不是畸形就是难产。」
「我们内心的伤痛,不仅得不到夫家的体谅,反而遭到严重的毒打。他们骂我们是下不了蛋的母鸡,婆母尖酸刻薄,夫君冷言相向,为了赏钱,一次次将我们推向月事笼。到最后一纸休书赶出门,我们的命,比纸还薄。」
「敢问贵人,女子到底是犯了何等错事,要被如此针对?也请你们睁大眼去各地的乱葬岗看看,多少女子和幼儿惨死,满大街都是男人!这世道,只有男子便足够吗?」
整个江面都平静了,厉风中渐渐响起微弱的哭声。
宫女们双眼泛红憎恨地盯着苏雅,那些被男人扭送到前面学礼仪的女子再也抑制不住委屈,拼了命要过江。
越来越多的控诉,岸边的男人也有些坐不住,动手打了女人,想把她们吓回去。
谁动手,江上的女人便异口同声的说出那个男人姓名、籍贯,因何打人,将他们最在意的脸面踩在脚下。
「男女身体构造本就不同,可女子却要因为来月事感到羞耻,布条需躲着人清洗晾晒,身体不适也要侍奉夫君。男人为求刺激,房事激烈,女子忍不住喊叫求饶,还要被婆母骂作不知检点的荡妇。」
「男人总说天道天道,那咱们今日就来辩辩。拜佛求仙,老祖宗明明说的是,女子月事多折磨,可免去拜佛等琐碎事项。可这些却被有心之人利用,说女子来月事便是不详,何其可笑!」
苏雅此刻也顾不得仪态,她只想那些讨厌的女人闭嘴,她们是古代人,古代人怎么能有自己的思想?
她来自未来,接受现代化教育。
历代君王,哪一个没有用权截断女子的上升空间逼迫她们生儿育女。
苏雅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她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