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令弓箭手投掷火把烧掉那些船,圣上自然不会准允,当众承诺会彻查此事。
第二天,各州县的药铺发放免费的药材,给女子治疗月事病。
有眼尖的人发现,这药方多年前在一个老郎中那里见过,特别管用。
月事笼被搁置,木桩上长出白白的菌菇,逃亡的难民竟指着这菌菇填饱肚子。
苏雅被褫夺封号,禁足深宫。
本来只是轻罚,可南巡途中,圣上得到密令,凌王带着兵马悄悄北上。
周围守军人心浮动,再加上从苏雅宫里搜出来和凌王的密信,圣上大怒。
命令众人火速回宫,又派出精锐埋伏凌王一行人,宣告秋后问斩苏雅,以抚民怨。
我特意来给她送这个好消息。
她已多日未得进水米,见着我手里的荷叶鸡,抱着就啃。
虽然遭遇巨变,可她脸上丝毫不见惧色。
吃饱喝足后她笑的癫狂,指着放在殿中间的半截腿骨,娇媚地问我:
「知道什么死法最恐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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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回答,她自顾自在大殿内踱步,张开双手,作帝王状豪迈。
「是希望,给人希望后,又叫她看着希望湮灭,人生崩塌,这才是最恐怖的死法。」
「我记起你是谁了,知梦,你很有本事。都是那老郎中救的你,对吗?可你难道不会动脑想想,这些年,我真的只是个为情所困的草包吗?」
「我不知道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一直送穿越者过来。自从我指认你爹娘的罪行后,应煦愈发重视我们这些穿越者自带的技能,他一边享用,一边提防。直到最新的一个穿越者给不出新东西,他便让我杀光他们。」
「我怎么可能杀害同类呢?我把他们藏到万人坑底,等风头过了,就把他们送往各地隐藏身份。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术国立刻沦为掌中之物。」
她仰躺在软榻上,又恢复了往日气度。
「转告应煦,问他这皇帝还想不想当。」
我轻笑,从怀里拿出厚厚一叠书卷扔给她。
「苏雅,你以为那些被你关进月事笼的女人是谁救的?」
书卷里处处写满穿越者对苏雅的不满和厌恶。
他们说,建立新的王朝,不应该站在女子的骨血上。
他们说,屠龙少年最终不应该变成那只屠戮同类的恶龙。
他们还说,系统检测到苏雅的错误行径,不停派来的穿越者都是为了阻止她,可她视若无睹,必将受到惩罚。
苏雅双眼猩红,跌跌撞撞从高座冲下来想要杀了我。
没走几步,口中吐出大口鲜血,五脏六腑锥心般疼痛。
「既已知道我是你的仇人,还敢吃我带来的东西?别害怕,你暂时死不了。」
「苏雅,你的希望,被你自己亲手毁掉了。」
沉重的宫门阖上,遮住她嘶哑绝望的怒吼。
密探来报,刺杀成功,凌王一行人葬身水底,术国危机解除。
圣上十分得意,我换上他最爱的衣裙,夜夜笙歌。
我问他苏雅既已伏法,为何不命人毁掉月事笼?
「百姓虽骂苏雅,可那笼子到底也在他们心中留下阴影。继续用来做惩戒女子的刑具,何乐不为呢?」
「难不成,真的让朕命人歌颂女子的不易?这天下,是男人马背上打来的。没有男子,女子能有屋遮风挡雨,生儿育女?」
我笑着将这话拿去问皇后,想给皇后一个不死的机会。
她正在翻看苏雅多年前有关自由、平等的策论,津津有味到忽视跪了一个时辰的我。
「感受到人上人的快乐了吗?你真蠢,扳倒苏雅,却又想成为另一个苏雅。」
「来人,知梦被妖言蛊惑,心魔附体,刺伤皇后,赐白绫自尽。」
可我没来得及自尽,本该被鱼吃掉的凌王应桁便已集结十万兵马,于金陵城外发起哗变。
外表繁华的皇宫,内里奢华腐朽。
军队冲进金陵城的时候,守城的将士还流连在温柔乡。
帝后不顾形象四处逃窜,我坐在皇位上看这番荒唐景象笑出声来。
是夜,刀剑声终于停止,空气中弥漫着冰凉的血腥味。
一路杀过来的应桁,在看见应煦留在我身上的痕迹后停住了脚步。
我走上前,踮起脚尖想擦干溅到他脸上的血。
却被他侧脸躲开,语气冷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
「你当皇兄的嫔妃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