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隐匿在海浪中的人类制造的硕大的探照灯。
“秋杪,离开灵界吧,这里不属于你。”终于,燕客还是替秋杪说出了真实想法。
每次回想到这里,秋杪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它铭记着燕客最深切的善意,那是燕客留给自己的礼物,“秋杪,夜晚擡头看时,你会看到一道由星星组成的长河,这是我为你划下的银河。沿着银河,先找到天琴座,在琴弦位置上的是渐台二,渐台二指向的,就是远离灵界的方向。”
凭借对燕客的信任,即使眼睛盯得酸痛无比,秋杪仍旧夜夜寻找渐台二,并为灵类指明行进方向。
除了今天这个特别的夜晚。
秋杪照旧负责规划方向,却发现整片天空如同墨水,一颗星星都没有,更不用说银河。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包围着秋杪,与此同时,秋杪察觉到其他灵类同伴不约而同出现倦怠沮丧的情绪,这很罕见,也意味着危险。
“这个地方暗藏玄机。”秋杪早就产生这种感觉。
清晨时迈进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本来以为穿过树林就能见到通往人间的道路,结果根本走不出去,森林的面积极大。反常的是,太阳落下的同时,夜幕立即笼罩树林,天黑得有点太快了。再加上此时既无月光也无星光,树林中的树木竟然纷纷露出狰狞的黑影,投射在同伴的身上。
秋杪悄悄在某棵树上划下痕迹,行走一段时间后就会在斑驳的树影里发现那道痕迹,好像永远在绕圈圈。
同时,其他灵类也察觉到异常。它们深陷在死了数千年却不腐不烂不倒的树林中,许久后才惊觉自己的灵力无法发挥作用。
“我无法创造栈道了。”交通组的灵报告着。
“我没法点亮手掌作为灯。”能源组的灵汇报着。
好在并非所有灵力都被封锁,另一个能源组的灵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还能引火,成功地让星星点点的火苗窜成篝火。于是大家在空旷地带接二连三地搭建出低矮的木堆,等待“火神”的降临,能够带来温暖的慰藉。
“能让我也烤烤火吗?这里太冷了。”
普遍患有夜盲症的零群躁动起来:这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灵类从诞生起就是成年人的模样,所以在它们的想象里,人类应该是从肉球突然变成巨大的成人,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小孩子这种形态。
能源组的灵将掌心点燃,凑到小孩子面前,大家围了一圈又一圈,借着火光仔细端详这种未曾谋面的生物体。
灵类交头接耳:“怎么回事?这个人竟然不害怕我们?”
此时,秋杪站了出来,“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人类。”
“那是一个吞金兽,也就是人类定义中的妖怪。”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它的馀音越来越近,近到秋杪终于看清它的面孔,在火光微弱的反光下,尽管只有一瞬间,这个正在说话的灵与某个人的容貌重合起来。冲击感灵光一现,很快这个灵的面孔再次变得模糊。
“那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秋杪蹲下来,和小孩子平视。
这个被“污蔑”为是吞金兽的人类并未理会大家对它身份的猜测,只是平静地建议道:“这里叫迷林。白天是森林,晚上就变成怪树林了,夜间行走只会鬼打墙。所以,我建议你们天亮再行动。”
灵类最擅长听取意见,尽管没有睡觉的习惯,它们也乖乖地在原地聚成一团,等待太阳再次升起。
听着枝桠在燃烧过程中发出富有节奏感的鸣叫,秋杪百无聊赖地盯着时不时跳出来的火星,几乎就要睡着,直到它意识到有一团模糊的灰影正在靠近,那就是刚才指认吞金兽的灵。然而那个灵的脚步停留在几米外,而后迟迟没有动静。面对篝火的胸膛燥热得很,后背却瑟瑟发抖,终于,秋杪受够了索然无味的漫漫长夜,它准备主动出击。
“你好,我叫秋杪。”秋杪凑近了过去,好像已经和这个陌生人认识了十年之久,熟稔地挤了挤那个灵,坐下来,实际上只是为了看清楚那副朦胧的面孔。
“我叫泥洹。”它支支吾吾的,涨红了脸。
这是泥洹第一次鼓起勇气和秋杪说话,却只敢看向秋杪短短一秒钟,剩馀的时间,它都在无限制回想月亮爆炸那夜的秋杪——那样耀眼的秋杪,此时此刻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我看你和那个人类小孩聊了很久,嗯,就是你说的吞金兽,它去哪里了?”秋杪并非对泥洹产生兴趣,而是那个化成人形的小妖怪。
泥洹笨拙地解释起来,“它饿到昏迷,动弹不得,已经退回到法器里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