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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

脱身

谁......?

顾杪的耳朵里嗡嗡的,除了能感受到那人分外生气的语气之外,什么字也听不清。

方才与风抗衡几乎耗尽了力气,她挣扎了下,却没想那人反而掐得更紧。顾杪转而想擡头看看究竟是谁,又被对方隔着布又给摁了回去。

被遮住了视线让她惶惶不安,来人不知目的,却也没有杀气。可没法掌握主动权仍旧让顾杪赶到不舒服,她再一次蛄蛹了几下,而未待她吭声,那人紧贴着她的耳畔道:“易.溶.面.俱掉了,不想引起注意就别动。”

——是......是萧曳?

是萧曳!

“萧......”

直到这会儿张口说话,顾杪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然沙哑到了什么样子。

风卷中的土沙尘坷被吸入肺腔,嗓子眼像是被粗粝的石头刮了几道,用尽了全力也发不出一点完整的声音。

可那名字就含在嘴边,她无论如何也想说出口,想确认一下那可否真的是他。

似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对方低声道:“是我。”

这声音透过厚重的布传了进来,闷闷地,却一字一字地凿在心间。

提着的巨石终于落地,那股无法控制的恐慌也不知何时消散于无间。

顾杪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想检查看看他有没有事。而当她覆上萧鹤别的手时,才倏然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压根没有知觉。

感受不到温度,摸不出伤势,甚至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会把他的骨头捏碎。顾杪尴尬地瑟缩了下,放下了手。

钢铁做的假肢垂在身侧,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一股森寒的冰冷。顾杪悄悄攥起了拳头,却也不知自己在气馁什么。

这胳膊跟了她近二十年,可直到今天,她才忽然觉得碍事。

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摸不出来,只是个线圈虬结的铁块,除了杀人,什么也做不了。

可这样一个冰冷的东西,却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萧鹤别道:“我没事。”

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就像是但凡稍微沈重一些都会将那不知冷暖的东西给掐碎了似的。

顾杪条件反射地擡起头想要看看他,布料摩擦着鼻尖,挡住了视线,萧鹤别再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那一瞬,好似立场顷刻间被反转了。

这像是吃了肥料长大的小孩轻而易举地便可摸到她的头顶,像小时候她安慰他时总会对他做的一般,也不管他头发是不是刚刚扎好,没轻没重地搭上去就给揉乱。

他轻声重覆道:“我没事。”

顾杪这会儿才终于放下了心。

人们簇着被救下的少女嘘寒问暖,而待他们反应过来想要找到她的救命恩人之时,才发觉满场都看不见身影。

“别找了,大概是趁乱溜了。”有人道。

雁过不留声,人过不留名,侠之大者常常如此,做完了好事撒蹄子就跑,行走江湖之人大都习惯了如此,惋惜了几声便没再多议。

空白的四野八荒被天禄院收回,杀人凶手也不由分说地给带了走,虽说踏金会的目的本是拍卖各类宝物而非单一件四野八荒,可如今武林盟主薨逝,天禄院这一闹,谁还有心情继续。

即便是宋家兄弟关了水面的机关,说是踏金会还要继续,想留得留想走得走,但大多数人都已经丧着脸等在飞鹰汽艇边上了。

方寸大师未言片语,广袖一挥,几步便遁出人群。后山上停着坐隐寺的螺旋船,那船通体金红,顶上与后方有飞桨,飞桨旋转,船体升空。

而那并非是由涡轮机做动力,而单单只需将内力灌入,催动其机巧部件,便可使桨运转。

寺中僧人所修佛法与常道不同,内力浑厚,恍有磅礴波涛,自是可以催动船甲的。

而华仙派陆羽则怒哼一声,气馁至极。

天禄院收回的四野八荒确实是空白的没错,而真卷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四野八荒,这会儿线索断了,之后便就难找了。

没能阻止天禄院的姜无宁分外沮丧,只是方才经历了那般凶险的青衣少女受了太大的惊吓,他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安抚好她。

踏金会还未结束,这毕竟是姜家和宋家联手举办的,他还有诸多事宜要帮着收拾。

武林盟主过世,最过难受的,不是他,不是会场的任何一人,而应是他的亲生孩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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