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杪还是一如以往,将那则也许连楚楚本人都已经遗忘的约定牢牢记在心底。
顾杪是善,可萧鹤别自私,他自私地不想让她这样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一心向着别人。
只是这话,萧鹤别断不可能说出口来。
纵使他打从心底只想让顾杪如过去一般只顾虑唯一一个他,却也同时不想让她永远地被困在这句话的牢笼之中。
那是庄主交付给她的任务,是她承诺要履行的责任,可萧鹤别想让她离开那个闭环,他想......
他想让她过上自己的人生。
“......罢了。”他道,“岑先生已经打听到了你要的消息。”
顾杪还未从上一个话题跳跃过来,就已经得到了好几盏茶之前询问的答案。她呆楞了一会儿,见萧鹤别并不想再继续方才的争辩,浅浅叹了口气。
“我是看到了那张字条,也想知道楚楚究竟过得好不好,但那些并非我做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她直直地看向萧鹤别,哪怕他神色躲闪,似乎不想与自己对视,就好像是在本能地将一切不想听到的话语割除在外。
风吹过耳边,萧鹤别的发丝略过了她的鼻尖,有一丝痒。顾杪擡手将他的发丝抚到了耳后,随后又猛然觉得现在的两人似乎并不适合做这样的举动。
——她擅自离开了他十年,又怎敢如此自然地将自己置回曾经“师姐”的位置。
而就在她想要缩回手时,萧鹤别倏然抓住了她。金属的手掌感受不到温度,也感觉不到力度,能够看到的,不过就是那张鹿皮绒的手套被捏得起了皱。
萧鹤别的眼底黑得可怕,如黑云压城,酝酿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顾杪本能地抽回了手。
好在萧鹤别并未执着地坚持。她顿了顿,重覆道:“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