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直接便放了进去。
应钟仍旧心中存疑:可这医童出现在此地又是为何?
发觉这小孩的第一瞬间,应钟以为是他设置的机械傀儡,目的是引开他丶救出顾杪,但很快他便发觉不对。
机械傀儡与烟雾弹定是同一人放出,目的是掩人耳目;而这小孩却于中途将烟雾弹浇灭收起,致白烟提前散去......这说不通。
未及应钟想明白,黑衣人跌出了囚车。
车门大开,里面的女人正好端端地坐在位上,优哉游哉地用座腿儿蹭了蹭抽上去的裤脚管,擡眼瞥向了外面。
她的目光似乎并未落在任何一处,而只是漫无目的地一扫而过。应钟心觉古怪,却也没有时间再去细想。
蒙面之人摇晃站起,环顾四周,忽而一颤,像是这个时候了才幡然醒来,一副惊怒惶恐模样。
应钟没有等他,揭开碍事的斗笠,押前刺去。
“看那面具!当真是千机阁!”一人叫到。
于光天化日之下杀人非千机阁作风,但此下情况特殊,当便宜行事。
围观之人哗然,半数人逃窜,半数人忍不住想留下看个热闹。
虽前些日剑仙啸风一事使得人心惶惶,有天禄院坐镇也免不了心忧。但能亲眼见着千机阁的机会少之又少,光是能活着看见他们,便已够他们吹半辈子牛了,没几人会当真想一逃而去。
千机阁人的攻势狠戾刁钻,直朝颈胸肺而去,招招毙命。摊车震裂,蔬果散落一地。蒙面人看着像是本就负伤,几番下来,躲闪不及,竟被一掌击入地。
尘灰起,薄雾散,蒙面人的面罩掉落在地,围观群众伸头看着,盯了好半晌,忽而倒抽了口冷气。
“那不是......那不是佥事大人吗!?”
“哪个佥事大人?”“还能有哪个?你看不见吗!那是天禄院的佥事丶高吏高大人啊!”
被击向地面的高吏猛咳了口血,再也爬不起来。与此同时,其馀五名千机阁人已然抵至近前。
眼看着围着的群众越来越多,三言二语之声入耳,而自己也没有一点胜算,高吏一声怒吼,目眦尽裂,嘶声暴起,却是忽而眼角流下了血,再是鼻子丶耳朵,最终戛然瘫倒,再也动弹不得。
应钟一探鼻息,眉头蹙起,低声道:“死了。”
高吏死得极为突然,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寒毒附体,多日未睡,几日前又劳途奔波,因抓获了大鱼而兴奋地未曾合眼。
后被四野八荒刺激,追击时叫人阻拦,几下打斗,早已伤了心脉;再又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让众人探讨纷纷。高吏心骄气傲,又岂会忍容于此?
心神精神叠加着身体的伤,气到七窍流血,断了呼吸。
人们伸着头想看,然阁中人将之围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清。
阻了视线,却并不能阻挡他们想要议论的心:“佥事大人......难道劫囚的那个,是佥事大人?”
“他为何要劫囚?车里的是谁?”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嚷叫:“看那车里的!难不成是......难不成是盗走了四野八荒的千机阁前阁主?!”
车内的人,脸被埋在阴影之中,但那右手空落落的袖管格外明显。
枷锁上身,千机阁亲自从天禄院押送出城。近日里能够值得这两者如此兴师动众的,除了千机阁前阁主,也想不到其他什么人了。
千机阁前阁主被捕一事,天禄院并未对外瞒着。反之,高吏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他领头缴下的叛贼,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路高调回城。
人人都称那天禄院的佥事大人英明神武,当乃北豫不可多得的赳赳武夫,应当勋加一等,直入天境。
然眼前这一幕宛若闹剧的纷争,又让人心中起了犹疑。
“话说回来,抓获前阁主,当真是佥事大人的本事吗?”
千机阁前阁主上天入地,跟随和光帝十年,不止是阁中之人同行任务,单是她自己便已斩杀女干.人不下千名,数不胜数。
设计陷害者未能得逞,起兵谋反者亦尽数折了首级。有人曾设计将前阁主独自引入无人之地,集结江湖中无门无派的闲散之人一同讨伐,却是跟了半路便丢了其踪迹,再下一刻,身首一地。
前阁主的可怖之名早已传遍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一个人,又岂会在销声匿迹了数日之后忽而出现,又被轻易抓捕?
心中本就存在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