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识一名郎中，除却脾气臭，天下之病却是无其不能解。”

啸风却道：“罢了。”

他并不想医。

医得神智清明，便能够想得通真相......可啸风并不想如此。

与其如此，不如沈溺在过去，只有这般......

只有这般，他才不会忘记小女不羡的相貌。

萧鹤别早已了明他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便只哼了哼，直言道：“你的家乡在漠河以北，比寒冷更寒的地方。那你可曾听闻，有何物堪称是阴寒之至？”

一动不动的啸风终于分来了一丝目光，他未直接作答，反倒是破天荒地问道：“是你要寻之人，需至寒之物？”

萧鹤别未再多言，只道：“是。”

啸风沈默，侧目而望，许久才移开眼神：“天下严寒之物千万，漠河占四件：湖心浮冰，山巅雪莲，洞窟露滴，泉眼冷石。四物皆在至寒之地，其地风如刀刃，雪如箭矢，就是靠近都乃难中之难，近者，九死一生。”

他话已至此，不少提，也不多言。去不去是他人之事，与他无关。

且啸风看得出——

这少年的眼神，与自己一样。

……他会去。

萧鹤别也确实去了。

漠河以北是浸骨风霜，即使裹上绒袄也无济于事。

他去了漠河洼谷的未结冰之湖，上了雪国正中的倒悬冰山，下了雪漠最深的无尽冰窟，也淌过了那冻僵了血管丶每一丝水流都如千刀万剐的冬泉。

四物皆得，萧鹤别一刻不敢耽搁，将用西景来的存冰器件稍给了岑今，却是只得了一个答覆：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那便是说，他所曾体会过的寒冷，还远不及顾杪身上寒毒的千分之一。

萧鹤别忽而有些失神。

但他并未气馁。

他去了漠北，走了西疆，又越海扬帆绕道去了东面的岛。冰寒之物寻了一件又一件，却怎也得不到能与那寒毒相匹敌的。

将离谷的恶鬼们发觉谷主总也不在其位，便是蠢蠢欲动了起来。即便四大恶人皆身在其位，却也无法解释谷主所在。萧鹤别只得动身回谷，将那些个焦乱祸端杀剐干净，叫所有心怀不轨之徒息了那股邪气。

再而后，便是“千机阁阁主叛逃”的消息席卷了整个北豫。

顾杪瞧着萧鹤别，不知他的神色为何瞧起来这般苦楚。乌沈的眼中似凝结了霜，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哀伤。

然他下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失了神，便飞快调整好了情绪，扯起嘴角笑了笑，道：“但还好，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他紧接着道：“你身上的毒是来自赤沂水中生长的六出子，我偏是忘记了追本溯源，沿着寒毒的来处寻那传闻中能较之以匹敌的至寒之物......师姐，你可曾听闻过‘沂水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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