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
不得不说,现在的网络发达程度超乎了裴超雪的想象。
当天晚上12点都还没过,各大主播群和选手群就传出了浮流婚礼上有个女生把awake队服吐了的这件事。
更有好事者想拍照,试图八卦一下事件女主角,结果被荆哲拦下来了。
当时的裴超雪正因为吐了荆哲的队服而万念俱灰。
整个人萎靡不振,甚至有点精神恍惚,也没精力去注意手机上的消息。
等她彻头彻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翌日中午,刺眼的阳光穿过半透光的窗帘,一声不吭地钻了进来。
亮堂堂的光线笼罩下来,晃得裴超雪皱起了眉。
她在困倦中擡起胳膊挡了下眼睛。
眼前再次陷于黑暗,伴随着规律又细微的空调声,她的睡意重新涌了上来。
然而还不等她睡着,卧室外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迷糊间,裴超雪挪开手臂,半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看着天花板茫然地想着,家里该不会是进贼了吧。
“咚咚咚”三声传来,这次的声音距离比刚才近了许多。
好像就是在敲她卧室的门。
裴超雪不由得感慨,这贼还挺有礼貌。
咕哝了一句,她便翻了个身,迷迷瞪瞪地想继续睡。
兴许是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话,两秒后,睡意朦胧的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整个人陡然清醒。
她僵硬地转过头,视线缓缓移到雪白的卧室门上。
敲门声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可能是外面的人觉得她没醒。
裴超雪空洞地盯了一会儿那扇门。
昨晚的记忆如幻灯片般一页一页从眼前闪过。
杂乱的思绪逐渐被理顺,愈发清晰——
昨晚她把荆哲队服给吐了。
又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赔一件一模一样的,另辟蹊径提出了一条解决方案:“我帮你洗干净吧。”
她还邀请荆哲上楼监督她洗:“你要是担心,可以亲自盯着我洗。”
不洗干净绝不睡觉:“我就是今晚不睡也不会让你的队服受委屈。”
她记不清荆哲对她每句话是什么反应了,只知道他最后无可奈何的目光依旧历历在目。
然后,大概真的是酒壮怂人胆,她毫无眼力见儿地顶着这束诡异的目光,倒了一大坨洗衣液在衣服上。
柠檬的清香几乎充斥整个房间。
再之后,她好像就被荆哲赶回卧室了。
她!都!
干!了!
什!么!啊!
虽然每件事看起来都很符合逻辑,但总感觉哪里好像有病。
有时候记性好也不是好事,就像此刻,裴超雪宁愿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偏偏这些混乱的记忆历历在目,让她尴尬到窒息。
裴超雪崩溃地捂住脸,埋在被子里不肯出门。
过了几分钟,外面再次响起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从客厅延伸到门口。
接着便又是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整个房间重归寂静。
裴超雪默默当了一会儿缩头乌龟,终究还是没忍住出去看看情况。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连鞋也没穿就偷偷走到门边,打开门探出脑袋。
整洁的客厅空无一人,只有一件外套晾在窗边,滴滴答答落着水。
水汇聚在地上粉白的盆里,此刻里面已经接了不少了,衣服显然不是刚晾起来的。
裴超雪的视线从盆里缓缓上移,就见一件眼熟的黑色外套挂在晾衣杆上。
上面那行白色字母极其惹眼——
awake。
裴超雪:“……”
她有点想去火星,带着这件罪证一起。
她绝望地从门边滑下去,蹲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
艰难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她一边唉声叹气,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挪到衣服旁边。
这水滴的,看着也不像是机洗的。
更像手洗。
应该是她昨晚吵着闹着非得给人家洗干净的结果。
裴超雪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