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
思无涯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伽月身上。
这人娇娇小小,身体里却有鲜活的生命力与强烈的热量。怕的时候是真怕,害怕恐惧是真的,眼泪求饶也是真的,然则自如也是真的,“险境”一过,便该干嘛干嘛,不受其困,不受其扰。
方才在洞穴中还惶恐不安呢,这下便就提着裙摆,高高兴兴的摘果子了。
她摘的兴起,越走越快。
离思无涯越来越远。
“呀。这里好多啊。”
伽月开心道,发现了一棵完全熟透的柿树。
一回头,却见思无涯停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她,面色似有不善。
糟糕,把他给忘了,一不留神甩掉他老远。伽月忙跑了回去。
“给,这柿子好甜,殿下尝尝吧。”
两人在原地坐下,吃着野果。在野外能有这些吃便很不错了,不过终究只是果子,不太能吃饱。
“前面就是小溪,说不定有鱼,可以烤着吃。”
两人吃完,准备前往溪水畔。
伽月迈出几步,身后的人却未动。
怎么了?
伽月回头,只见思无涯站在原地,一手拄着拐,一手执软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殿下?”伽月莫名。
“走那么快,”思无涯嗤道,“有鬼追吗?”
伽月摸摸鼻子,哦了声,这方明白他的意思,说:“那我走慢一点。”
思无涯却仍没有动。
紧接着,伽月眼前出现软鞭,听见思无涯淡漠的声音:“牵着孤。”
伽月擡眸。
思无涯仿佛有些不耐,金瞳显得冷淡:“若让孤摔了……”
伽月:“不会的。我会好好牵着殿下的,自己摔也不会让殿下摔。”
伽月接住软鞭这端,像昨日那般牵住思无涯。是她疏忽了,他行走不便,本应牵着他的。
荒山野岭的,就他们二人,又共同经历了那些险境,表面上似乎仍界限分明,实际彼此间身份与规矩都无意识的有些模糊,不如之前那般刻板严谨。
伽月脚步慢了下来,牵着思无涯慢慢往前走。软鞭鞭身如同它给人的印象,果然微微泛冷,但之前已经握过,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稍握一会儿,便捂暖了。
思无涯跟在后头,闲闲迈步。腿上还有夜晚残留的痛感,尚可忍受。
他的视线自然的落在前方的身影上。
两人中间隔着半截鞭身的距离,她走的很认真,心无旁骛。两日荒野奔波,伽月也透出些许狼狈,衣裙上沾染着泥土与杂草,发髻有些散乱,脖子后凌乱的散落几缕秀发。
伽月的头发很黑,脖颈很白,如同一截洁白无瑕的玉。
她偶尔回头,望一眼思无涯,看他是否跟得吃力,偶尔轻声提醒注意脚下。
阳光里,她的笑容甜美,声音温软。
便是这个人,几次三番的令他失去警惕,靠他如此之近。
是因为黑夜,因为伤痛加重,因为昏沈的原因吗?
思无涯金瞳微眯。
他停了下来。
伽月察觉到,随之停下,回头。
“殿下?”
“扶着孤。”
嗯?伽月微微睁大眼睛,不太确定的看着思无涯。
思无涯扯了扯软鞭,“听不懂?过来扶着孤。”
伽月眨眨眼:“殿下确定呀。”
“要让孤说第三遍?”思无涯冷冷道。
伽月确定没听错,便走过去。心中有些忐忑,之前因为情势逼不得已有过些碰触,这般各自清醒与安全的情况,还从未有过。
会不会待会儿就变脸,要砍掉她的手?
伽月松开软鞭,改而小心翼翼扶住思无涯的胳膊。
思无涯没有甩开。
两人缓步向前。
思无涯微微拧眉,表面平静,内心……也无波无澜。排斥与恶心的感觉并没有涌来,相反还有种微妙莫名的自然——看来有了之前匪寨与洞穴里那样被迫或半被迫“亲近”之后,身体已比意识先一步熟悉起来。
伽月的动作很轻柔妥帖,手掌隔着衣衫小心而稳妥的扶着思无涯的胳膊。
她手心的温度还是透过衣衫传来。
暖的。
真是奇怪,明明都在太阳底下,思无涯依旧寒意沁沁,伽月身上的凉意却很快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