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不必担心夜里挨冻。
“殿下睡吧,我在这里。”
伽月坐了一会儿,也轻轻躺下去。
思无涯的呼吸很浅,几乎察觉不到。伽月呼吸也清浅,慢慢酝酿着睡意。
片刻后,床上有轻微的动静。
伽月睁开眼,模糊的看见思无涯的手挪到床边,手搁在床沿,半截手腕微微悬空,掌心向下。
像一个伸出的手势。
伽月眨眨眼,未冒然造次。
她不出声,也不动。
“牵着。”
思无涯开口,说道。
“哦。”
伽月便伸出手,像白日那样,轻轻牵住思无涯的手。
思无涯的手仍旧冰冷,修长的手指犹如冬日屋檐下的冰棱,任由伽月虚虚牵着,不知过了多久,被握着的指尖似乎有了点暖意,床榻上的呼吸变得平缓。
伽月稍稍调整姿势,用棉被盖住两人的胳膊。
期间不小心将思无涯的手在被上拖动了一截,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沈沈的睡着。
伽月慢慢的也睡着了。
翌日。
天光大亮,太子院中的寂静被晨起的鸟雀打破,鸟儿煽动翅膀,飞过紧闭的窗户,停在树梢间啼叫,提示着新的一天新的时刻到来。
房中。
思无涯半坐起,身体半撑,鸦羽般的睫毛覆住金色的眼瞳,略慢的眨了眨,仿佛从一个漫长而深远的梦中醒来。
太久没有睡的这么沈这么久了。
醒来后亦有点恍惚,现实反而如梦境。
思无涯的目光缓缓落在两人仍牵着的手上,女孩还睡着,却仍不忘使命,几根手指牢牢捏着他的几根手指。
思无涯停顿了片刻,目光下移,落在女孩的面孔上。
她无知无觉的裹着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睡得香甜。
“孤的药,”
思无涯薄唇微启,仿若低喃,
“找到了。”
伽月动了动,在被窝中小小的伸了个懒腰,这动作牵扯到了手臂,顿时想起来什么,忙及时停下,睁开眼睛。
“……殿下。”
她一转头,本能朝床上看去,结果便不期然与思无涯四目相对。
这一瞬,脑袋中都有点懵。没想到思无涯居然先一步醒来。
短暂的惊愕之后,伽月忙欲起身。
却听思无涯道:“别动。”
伽月便迷茫的定在那里。
“孤昨夜睡得很好,从未有过的好。”思无涯仍以那个姿势,从床榻上朝下注视着伽月,“孤在想,你是不是给孤下了药,抑或下了蛊?”
他眼中带着微微的疑惑,是真的在想这个问题,话语十分直接,毫不遮掩他的想法与审视。
“这两样孤都很讨厌。”
思无涯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有。”伽月忙道。
“没有才更危险啊。”思无涯注视着伽月,反而他显出些迷茫,定定看着伽月,像在思索。
“孤是该将你杀了,以绝后患。”
思无涯顿了顿。
“还是将其他人都撵了,索性只留你在孤身边呢?”
“小东西,你觉得呢?”
思无涯朝伽月展颜一笑,和煦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