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练武,随时出门,腿伤后便不得不多数待在府中,上回去百花楼也不过机缘巧合,稀有的一回。在府中除了伤痛的折磨,偶尔的杀|戮外,生活其实挺无聊。
不过近日睡眠不错,倒抵消了这种空虚无趣,夜晚不再那么难熬,反而似乎变得很短暂。
睡眠果然对身体无比重要,思无涯夜晚能够安睡后,气色与精神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这日思无涯洗漱过后,一身雪白单衣,躺到床上。
伽月来前便已洗漱过,换了干净衣裳,合衣在床前的被窝里躺下。
秋意渐浓,夜晚凉意愈重,再冷一点便会烧上地龙,身下侍女替伽月铺了好几层褥子,被子簇新绵软,不比东院里的床铺差,更胜过从前百花楼中的通铺数倍,十分暖和。
房中仍延续一如既往的黑暗与静谧,一抹月光从某扇半掩的窗户照进来,投射在地上,形成一小块光明。
于那寂静的黑夜中,思无涯的手从床沿搭下,下一刻,一只白皙小巧的手伸出来,轻轻牵住他修长的手指。
这个动作在两人之间已相当熟稔自如。
这个动作会帮助思无涯更快更沈入眠,不过因床与地面终究有高度差,尽管伽月可以将胳膊搭在床沿上,时间久了,手臂仍旧会酸麻。
好在思无涯睡着后,伽月便可以悄悄抽出手,否则若这么整夜,只怕有点辛苦。
“殿下会不会对你那个啊……”青湘知道伽月睡在里间后,对于她与思无涯之间的距离曾产生过担忧。
伽月的回答是:“应该不会。”
既然作为替身进府,自然也包括床|榻之事。之前只想着如何能活下来,这方面的事反而不曾细想多想。
而思无涯看起来相比情|事,似乎反而更享受杀|戮与折磨。之前爬|床的,有目的接近的那些西院的姑娘们没有一个成功,反而得不偿失,下场凄惨。至于东院的姑娘,都“一去不返”,无从得知究竟与思无涯有没有发生什么。
伽月与思无涯相处这么久,不知不觉也度过了许多个夜晚,思无涯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表露,之前在洞穴中与他不小心相拥而眠,靠的那般近,虽说当时太过紧张不曾注意,仔细回想,似乎也不见什么异样?
如今这般睡着,夜色浓黑,而晨起时他盖着被子,也令人无从窥探。
或许是因为伤痛的折磨,或许因其他原因,思无涯看起来颇有种无情无|欲之感。
每晚虽与她牵手,伽月却感觉到,对思无涯来说,她只是如同一剂安神汤,一颗助眠药的作用而已。
“水。”
黑暗中,思无涯忽然开口道。
伽月爬起来,向外间走去,外头的桌子上有侍女们提前备好的茶壶,放在小炉子上,用烧过的带着火星的馀灰偎着,可保整夜温热。
嘭。
伽月不小心撞在屏风上。
嘭。
又一下,这回撞在桌腿上,伽月轻声嘶了声。短短一段路,来回一趟,便撞了好几下。
思无涯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知道的,还以为孤的房中遍布天坑呢。”思天涯仿佛有点不耐,嗓音冷淡。
伽月“历经艰辛”捧着杯水回来了。
“殿下,房里可以点一盏灯吗?放在外间,一盏就好,”伽月说,一盏灯当然不够明亮,但至少可以打破一室漆黑,能够勉强视物,“这样便也不会打扰到殿下了。”
“要不要孤清空房中,更方便你呢?”思无涯说。
“……倒也不必。”伽月摸了下鼻子。
“这是孤的寝房还是你的寝房?”思无涯冷道,“孤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让你误会可以得寸进尺了。”
“…对不起,我错了。”伽月立刻乖顺认错。
自从没有了性命之忧,伽月便松弛了不少,渐渐露出“本性”的更多面来。
她是安静温顺的,也十分擅长伏低认怂,但她并非木讷懦弱,也无畏畏缩缩之态,相反反而是灵动的。
眼神澄澈清明,笑容甜美可人。
害怕的时候也是真心害怕,而危险解除,便很快覆原,也并非好了伤疤忘了疼,只是不让阴影与伤痕长久存留。比起“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伽月更信奉活在今日,过好眼前,过好每一天。
未来也需打算,但不必时时刻刻忧虑不安,恐惧忐忑。
而与思无涯日渐相处,只要不会被杀,曾经的威慑与恐惧日益减缓,如今甚至已消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