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
“好歹孤床上的人, 如此没出息。”
伽月:……
已进太子府中,黄昏之际,夕阳如金, 黄色的光芒铺展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映照着路面上一长一短两个影子。
“……我要出手的,”伽月紧紧跟在思无涯身后,说, “殿下若没来, 我就出手了……”
伽月说的是实话,“真的,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她不愿与人发生纠葛,一般都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脾气好不代表完全没脾气,那侍女后面越来越过分,她没打算再忍让,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击, 思无涯就出现了。
思无涯脚下未停,闻言轻哼了声:“就凭你?”
一会儿嫌她没反击, 一会儿又似鄙夷她不自量力……伽月摸了摸鼻子,道:“她们人多, 就算打不过, 也可以骂还几句的嘛……最起码, 那盒胭脂不会再让给她们了……”
“虽然我不喜欢吵架,但其实挺会吵架的, ”伽月说, “打架也还可以……其实吵架打架也是有技巧的,并非一味靠蛮力……所以有时候也并非人多或更强壮就一定能赢……”
“……真的, 这可是经验……”
伽月紧紧跟着思无涯,一边走一边说话,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
“经验?”思无涯脚下微顿,慢了下来,朝伽月投去一眼,“哪儿来的经验?”
说话间,想起了两人的初次见面。
她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冲出来,撞到他面前,遍体鳞伤的向他伸出手求救。
那一幕本无关紧要,不曾记在心间,此时却忽然从记忆里浮现,画面清晰,不知为何,令思无无涯无端拧了拧眉。
“……就,以前的……”伽月说,“不过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动手了……”
在百花楼的时间长了,也算“老人”了,以前那些无端的纷争便也随之少了许多。
伽月揉揉鼻子,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总之,不会真……”
“为何不提太子府?”思无涯却道。
语气无情无绪的,但他整个人从瑶台阁出来,就明显的低气压。
太子府之名,无人敢随便滥用乱攀,哪怕只是太子府婢女身份,也足够威慑,令人收敛。
“……忘了。”这也是实话,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再则伽月与青湘并无这方面经验,之前又未向思无涯或者黄总管请示过,哪里敢随便擅用太子府名头,也怕因此给太子府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冷静下来想想,一年之后她们终将离开太子府,能低调还是低调为宜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用太子府名义吧。
“忘了是太子府的人,”思无涯冷道,“倒敢干涉孤的事。”
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伽月忙道:“对不起,我错了。”
“谁给你的胆子?”思无涯说,“还是孤最近太纵容你了。”
“……没有的。只是,那两人虽然很可恶,但也算受到了惩罚,”瑶台阁里那出只怕将给那林小姐主仆留下终生难忘的阴影,伽月轻声的继续道,“若真划了她们的脸,恐怕比杀了她们还难受。姑娘家有几个不爱美,不在乎容貌的?毁了脸或许便毁了一生……脸部又娇嫩,格外疼……”
伽月并非可怜林小姐二人,只是觉得吓吓她们也够了,换个别的惩罚方式也行,到底罪不至此……
思无涯忽然停下脚步,伽月只堪堪落后他几步,一时刹不及,差点撞在他身上。
思无涯站定,转身看向伽月,出其不意伸手捏住伽月下巴,微微一转,将伽月右侧脸颊朝向她。
那道疤痕赫然完整清晰的显露在思无涯眼前。
伽月先是一楞,接着反应过来,意识到现在的姿势之后,忽然有点不自在。
“殿下?”她想扭过去。
思无涯的手指却修长有力,令她无法动弹。
他的目光显然明确的停留在那道伤痕上,思无涯很少注意到它,或者说初次看见时扫过一眼后便未再留意,面容对他来说就只是一张脸,作用大抵在于将不同的人大致区分开来而已,美与丑都不过一个符号,不曾在他那里留下任何涟漪。
那伤痕自耳垂沿着下颌线上方一点,直划而下,停在下巴侧方处,时光久远,颜色虽异于肤色,却并不狰狞。
唯有通过它的长度和表面微微的凸起想象它最初的惨烈。
伽月皮肤白皙,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