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其上,某个角度看去,会有些突兀显眼。
但并不丑。
只如美玉有瑕,白纸染墨,不再完美。
却仍是美的。
思无涯捏着伽月的下巴,金色的眼眸看着那伤痕,眸色冷郁。
“谁划的?”
伽月微微一楞,老实回答道:“我自己划的。”
思无涯的手指略略收紧,“哦?你原来有这种爱好?”
“……当初……也是迫不得已。”伽月偏着头,无法看见思无涯的表情,依旧如实而简单的回答。当初她进府,想必黄管家也都查过她相关的底细,但这种细枝末节大抵不会详细报上去,即便说了,思无涯也不一定留心记住。
思无涯没有接着追问谁迫使的,这种答案显而易见。
他的拇指似轻似重的按了下那伤痕。
黄昏将尽,残阳如鎏金般的笼在青年与女孩身上,如同为他们渡上了一层绒绒的金边。
伽月忽有微麻之感,被他按过的那处还有点痒痒的,她不自在的动了动。两人相距很近,这般被人仔细端详那伤痕尚属首次,也第一次感到微窘。
“殿下?”伽月唤道。
思无涯终于松开了手,食指拇指无意识的拈了拈。
“你很在意它?”
“啊?”伽月脱离桎梏,不自禁摸了摸脸颊,摇摇头,“它可算救了我呢。”所以并不在意,也不讨厌它。
“不过,的确是很疼的。”伽月窥一眼思无涯脸色,说,“而且伤口很不好养……所以,脸上这种地方,能不伤还是不要伤吧。”
说到底,自己曾吃过那苦楚,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了。
思无涯轻呵了声,意味不明,不知为何,看过她的脸后,仿佛更不高兴了。
他转身,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伽月忙再次跟上,两个影子一长一短,穿过花园,穿过游廊,衣摆与裙琚在风中轻扬。
太子院到了。
伽月停下脚步,这里该分开了,便没有再跟进去。
思无涯一路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她,径自向前。
“谢谢殿下。”伽月站在门外,行了个礼,朝思无涯说道,“今日殿下出现,我真的很开心。”
夕阳的馀晖里,伽月笑起来,眸色柔和如天边云朵,真心诚意道:“谢殿下相护。”
不管是为了太子府的威势,还是因为那侍女口不择言的“不详之物”等字眼触犯了思无涯的忌讳,那一刻思无涯的出现,犹如神祇降临,轻易的使她免于一场争斗。
那一句简单的“过来”,犹如宽阔的翅膀,将她护在身后。
从前在百花楼,无论遇到什么事,大大小小的麻烦,都需自己去解决和应对,伽月也习惯了独自面对,当身前身后都没有任何依仗时,也便不会有任何期待。
从阿娘去世后,伽月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维护过了。
哪怕只是类似这种“护短”的维护。
思无涯回过头来,夕阳馀晖照在他金色的眼睛上,一双金眸轻飘飘的看过来。
伽月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盈盈含笑。
思无涯脚步一停,紧接着,手一扬,一样东西隔空抛去。
伽月忙伸手接住。
“日后再敢丢太子府的脸面,孤便……”
伽月习惯性的接口:“杀了我。”
思无涯冷冷扫了她一眼,不知为何,仿佛气消了些,继而迈步进入院中。
伽月摊开手掌,掌心中是一块太子府的专属腰牌。
“哇,那以后岂不是可以横行霸道了?”
青湘已先一步回到东院,看了伽月新得的腰牌,翻来覆去又小心翼翼的观赏了一番。
这当然是玩笑话,两人都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有了它,就仿佛多了份护身符,令人安心许多。
伽月将它小心的收好。
她们回来后不久,瑶台阁那边的人也随后而至,送来几大盒胭脂水粉,黄总管惯于应付这种事,直接替她们收下了,全数送了过来。
“收了他们方安心,”黄总管说,“姑娘便留着放心用吧。”
好吧,这么多,不知要用到何年何月。
伽月与青湘吃过晚饭,还不到时候去太子院,两人便打开房门,坐在厅中煮水烧茶,一边细看那些胭脂水粉。
“这个好香。”
“这个好润。”
“哇,居然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