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这个可难买了,据说无论谁都得提前预定呢。”
送进太子府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差,满满几盒,几乎囊括了瑶台阁所有的精品。
“还以为今日我俩完了,”青湘看了眼伽月,说,“之前我拉着你,你不怪我吧。”
伽月笑着摇摇头: “怎么会?”
“那就好。官宦人家,有权有势的,我们斗不过,有句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能避则避吧。”青湘从小在市井中长大,更清楚这些事。
伽月也是明白的,这种事在百花楼从不鲜见,在权势与地位面前,小人物如蝼蚁,与之相斗,无疑以卵击石。倘若不是那侍女愈发嚣张,还推了青湘,伽月大抵也会忍让下来。先前那些话其实无关痛痒,算不得什么。
“幸好太子殿下来了。”青湘回忆起瑶台阁中那一幕,太子忽然出现,简直像神一样,否则还真不知后面要如何收场,顿了顿,又道:“不过殿下的手段,真的有点可怕。”
她第一次亲眼现场观看到思无涯毫不留情的一面,很显然在瑶台阁他是动了真格,意欲划破林小姐二人的脸颊。
伽月打开小瓶口脂,闻了闻,清淡的香味。
“听说,安王爷与和王爷的腿比殿下当初伤的还厉害,至少得卧床几个月呢。”青湘继续道,“还有他之前折磨的,杀害的那些,也不知怎么惹的他……果真如传闻般,睚眦必报,这手段也未免过于凶残了些。”
以至于名声那般差,提起来便让人害怕。
伽月没有说话。
她放下口脂,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拿起,也忍不住开口道:“青湘,如果给你机会,你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回击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你会怎么做?”
青湘楞了楞。
伽月补充道:“譬如将你当做工具使用,还想将你卖掉的家人。”
青湘的脸色立刻变了:“我要剥开他们的心,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良心!不,如此太便宜他们了,应该让他们寒冬腊月里也去河边洗衣,也去被人鞭笞挨打,回来还继续挨打……要让他们尝尝我的痛苦,百倍的还回去!也要让他们为曾经所为而后悔!”
青湘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眼中充满愤怒。
“……我,是不是有点可怕?”青湘稍稍冷静下来,道,“当他们毫不犹豫要卖掉我的时候,我是真恨,真想过要杀了他们……”
伽月倒了杯茶,推到青湘手边,说:“我也曾有那样的时刻。”
青湘喝口茶,看向伽月。
“小时候被人打,没饭吃,病的要死还要干活,被锁在柴房的时候……也曾有过那样的念头。”
想过回击,如果那时给她那样的能力与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报覆回去,疯狂的报覆回去。
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那样的机会。
而之后随着人慢慢长大,也渐渐找到了自己适合的生存之道,便渐渐不用再遭受那样的待遇。
更重要的是,她与青湘,在成长的过程中,虚情假意也好,短暂的片刻也好,或多或少,还是曾得到过些许温情。
所以过了那个最苦最恨的时期,可能伤口自愈,恨意随之减淡,即便给他们那样的能力,或许也无法像他们曾设想的那样残酷报覆。
但假如一个人从不曾得到任何善意,从来只有恶意与侮辱,毒打与伤害,甚至危及生命,自始至终的厌弃与利用……
对于欺凌过,伤害过自己的人,有人愿意宽宥原谅,大度和解,有人永不原谅,选择快意恩仇,血债血偿……
这两者究竟孰对孰错,孰好孰坏呢?
伽月捧着茶杯,喝了口茶,一片翠绿的茶叶浮上浮下,“我也不清楚,不过从前听过一句话,未受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青湘看着伽月,想了想,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没有再聊这个话题,改而继续说起胭脂水粉。
月色如水。
伽月与青湘坐在房中,对灯谈笑。她们的房顶上,坐着一个人。
思无涯。
不知他何时来的,悄无声息的坐在月光之下,房中的笑声清晰入耳。
这些年来,他的目的从来很明确,磋磨和杀光那些人。他从未想过对错,也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倒是第一次听见不同于谴责,质疑,唾骂等这样的声音,第一次好像有人站在他这一边。
未受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小东西的话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