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伽月,见苏烟走远,方收回目光,“听说她是最像的那个——那脸型与西院的那些人倒挺相似的,看来传言应较为可靠……这么一看,殿下的那位倒的确是个美人。”
说道这里,青湘看看伽月:“虽然你也美,但你应是最不像的一个。”
准确的说,曾经东院的那些姑娘,都不太像,就好似拿来凑数或故意混淆视听似的。鉴于其他人都被遣散,便也没什么可比性,唯有剩下的伽月,看来看去,无论是作为被唯一留下的那个,还是单纯从外貌论,都是个特例。
伽月摆摆手,并不太想聊这种话题。
她还想着苏烟的话,百花楼的姑娘想要离开单靠自己是很难的,假若没有其他人可依仗,用钱赎身是最常用的方式。
但钱多钱少,放不放人,都在于杨妈妈一句话。如今苏烟“失宠”,杨妈妈会轻易放过苏烟吗?
在百花楼里,都是苏烟帮衬伽月,如今主动对伽月说这些话,大抵也是万不得已了。
如果可以,伽月是愿意帮她的。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她如今在太子府其实也不过是个婢女,充其量是个比较特别的人形助眠器那样的作用。
而思无涯向来喜怒不定,心意难测,在他面前也断然不敢耍任何心眼。一个不好,只怕不仅不能帮忙,反而惹来祸端。
但今日被苏烟一提,伽月也的确想回趟百花楼,将以前的东西拿出来,也想看看小铃铛,再者,也想问问杨妈妈她身契的事……
本来打算等出太子府之后再去商量身契的事,但如今她积蓄已够,若能早办还是早办为宜。虽然极可能杨妈妈会以她还在太子府或其他理由先拒绝,但先探探口风,也好心中有个底……
伽月还来不及多想这些事,思无涯便被宣召进宫。
赵安赵和坠马断腿之事,作为朝臣之女的林小姐当众被吓唬被羞辱之事,折子递到了皇帝案头上,两件事一起清算,赏了思无涯四十鞭。
黑夜降临,潇潇晚风之中,思无涯被擡回府中。
他身上旧伤已愈,最近体质增强不少,这回没有晕厥过去,身上盖着薄毯,遮住淋淋血色,趴在担架上,脸色苍白。
“慢一点。”
思无涯原本阖着眼,听见这轻微而熟悉的声音便睁开眼,金眸微眯。
伽月遵循之前的约定,早早过来,候在太子院门口,等候思无涯回来。
廊下挂着一盏风灯,灯光勾勒出女孩柔软而纤细的身段。
“殿下,到家了。”
伽月轻轻的说。
她跟随黄管家和侍卫一起进去房中,将思无涯安置在床上。
以往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便该退下了。
这一回,伽月没有走。
“殿下,这次伤势不算太严重,早点擦药好不好?”
她半蹲在床边,眼睛不敢看他未清理的背部,明明很害怕,面庞微微发白,却努力忍着不适,没有离开,说话的声音很低而柔,无意识的带着点哄的意味。
出去。思无涯想说,但不知为何,盯着她看了会儿,仿佛很疲倦一般,无声的闭上眼睛。
没有反对便是同意了。于是伽月赶紧叫来府医,府医快速的情理鲜血,伽月则麻利的上药。
整个过程中府医一直胆颤心惊,生怕思无涯忽然睁开眼,将他打飞或踢出去。幸而他自始至终闭着眼睛,虽眉头不大高兴的拧着,却没有说什么,倒显得配合。
因医治的及时,伤口恢覆的也比以往快,不过两三天便已结痂。
只是还不等完全愈合,时间来到月底。
思无涯再次进宫。
显然取血与药物的伤害性更大,所带来的痛苦也更多。
思无涯仍是被擡回来的,手腕上缠着雪白的绷带,嘴唇灰暗,毫无血色,金色的眼中充满暴戾。
这个时候的思无涯无人敢靠近,伽月亦不敢进屋。
她与黄总管等人站在院中,静静听着房中的打砸声。
她已不是第一次听见,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每次听到,却仍有种战栗感,除了害怕外,隐隐还有种无力的感觉。
暴戾肆虐过后,则是死寂般的静谧。
思无涯进入另一个阶段,意识坠入虚无与痛苦之海,神志不清,在炼狱中煎熬。
伽月小心翼翼踏过满地废墟,像上次那样守着他,同上次一样,思无涯起初本能抗拒,但紧接着,似乎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