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年的筹谋隐忍,不可能进行的如此顺利。众人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人口中的疯太子绝非只有表面的疯。
如今跟随支持思无涯的有,反对的自然也不少,朝堂上自又有一番风云。
皇帝眼看行将就木,无力回天,有人妄图重新提起从前的二皇子赵盛,但赵盛是被皇帝亲自下令永禁的,没有皇帝的谕旨,便是罪人一个,谈何资格。
而皇帝的倒台,并无多少人为其哀痛可惜,毕竟这些年他一心求长生,政事荒芜,为寻仙修道,炼制丹药而多年劳民伤财,百姓深受其苦。
大永疆域辽阔,曾也是强盛之国,虽从前朝开始便国力有所衰退,但根基尚在,百姓尚且能够安居乐业。到了皇帝手中,这些年下来,已然风雨飘然,内忧外患,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思无涯说不愿收拾烂摊子,倒也是实话。
如今昏|君倒台,暗中不少人拍手称快,但想到继位的极有可能是位暴|君,又忧心忡忡起来。
思无涯对所谓的民心,民间对他的看法全然不在意,连朝堂上的群臣,无论支持还是反对他的,他都不甚在乎,有事说事,行事仍保留了他一贯不羁的作风。
起初他尚日日去宫中,早上出门,晚上回来,几日过后便烦了,出门时间改成了中午,碰上天气不好,便索性不去了。
有要紧事直接送来太子府,抑或交由内阁或太子府门下的那班谋士门客处理,毕竟养了那么多年,当初没想着一定有用,如今倒可以派上用场了。
在伽月看来,太子府除了守卫的侍卫更多,多了些人往来外,她与思无涯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
府中另安置了个院子接待外人和处理政务,正院中一切照旧,仍旧只有原来的人,思无涯的身边也只有伽月一人在侧。
他在府中仍穿着从前的常服,作息也跟从前差不多,和伽月一起吃饭,晚上同塌而眠,天气好时便走出房门,在廊下或院中置上案桌。
再过一段时日,皇宫下来一道谕旨,皇帝短暂清醒,自感病体严重,无力国事,命太子正式入宫监国。
无论他人如何评论,谕旨上的皇帝印章与玉玺都是真的。
先是监国,登基便也不远。朝中太子各部开始商选最合适的正式入宫之日,从前的宫殿也有一些修葺和变动,几大议政朝政主殿基本不变,关于起居之所则需综合考虑皇帝们各自的喜好与想法。
户部工部等往太子府送来了皇宫的堪舆图,详细的整体布局图以及各殿局部注释图。
是夜,书房中,思无涯坐在案桌后,抽出份公文来看。
伽月坐在另一边,将花瓶中的花换掉,重新换上新折的桃枝,桃花粉润,飘散着淡淡芳香。
书房中点着无烟灯,灯火明亮,覆照在两人身上,女孩白皙的面孔亦如桃花,恬静柔和,青年则面如美玉,修身如竹。
伽月擡眸,看看思无涯,眼中带着抹好奇兴味。她见过思无涯练剑运鞭的模样,却很少见他如此正儿八经阅览书册相关的样子。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规规矩矩坐的板正笔直,而是一腿随意的曲着,一只手搭在膝上,另只手漫不经心的挪动或翻阅手中卷册。
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说不上不耐,当然,也说不上喜欢。
伽月不禁想,假如思无涯从小正常长大,是会如在那小村庄时的风流纨絝贵公子一般,还是像眼前这般清冷又谦谦如玉的读书人更多一些?
正胡乱想着,便见思无涯擡起眼眸看了过来。
伽月笑笑,收回思绪,闲下无事,便开始对镜自照。
思无涯起身,迈步走了过来,手里拎着几张图册,放到伽月面前。
“什么?”
思无涯却捏起伽月的下巴,微微擡起,接过她手中的小药签,沾了些药膏,替伽月涂抹起来。
这是福婶开的药,从回京路上便开始擦,如今伽月面上那道陈年伤痕已几乎完全消失干净,原先的陈色褪去,只馀极浅的淡粉,再过些时日,便当肤白无瑕,再无痕迹。
起初变淡粉时,有些发痒,伽月上药时便总忍不住想抓挠,被思无涯瞧见,便按住她,自己上手了。
思无涯的意思是,别浪费了他的银子。
他的手指微凉,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手势熟络,力道柔和。
伽月乖乖仰着脸。
“这是什么?”
上完药后,伽月看看那图册,随口问道,他径直拿过来放在她面前,想必是她可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