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非比寻常,也难怪思无涯招架不住,赵盛看着思思无涯奄奄一息的模样,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开,接着走上前,扬起手中长剑,被擦拭的雪亮干净的剑刃闪着锋利的冷光,抵在思无涯胸口。
“天生妖物,你命该如此,可怪不得本王。”赵盛手握长剑,目光阴沈,“本王这是为父皇报仇,为天下除害。”
忽然似想起什么,他侧首,转向一旁:“他也算是为你而死,你可有什么想对他说的,或许他还能听见。”
在听见那句“昏过去了”时,伽月便再忍不住睁开了双眼,瞪大双眼朝那身影看去。
然则与此同时,她绑缚在身后的双手,指尖握着一把袖珍小刀,正偷偷的割着绳子。这把袖珍小刀是从太子府思无涯的库房里得来的,为精铁打造,小巧精致,却十分锋利,可做修眉,裁剪等多种用处,亦可绑在手腕,或放入荷包携带,外出时防身或做他用俱十分方便。
伽月被迷晕后便直接被绑了起来,毫无威胁性,且真正的目标是思无涯,因而并未遭到搜身。只是先前在赵盛和侍卫们眼皮子底下无法动手,直待思无涯出现后,众人的注意力皆落到他身上,她方有机会艰难的取到小刀,偷偷割磨绳子。
她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担忧,心快要跳出来,可即便割断绳子,她又如何能救得了思无涯……然而已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到他身边去。
眼见赵盛的剑尖再次抵住思无涯的心口,伽月猛的挣断绳子,猛冲过去。
距离不远,她的冲力却不小,谁也没料到她会冲来,猝不及防之下,竟叫她推开了赵盛,扑到思无涯面前。
侍卫们反应过来,就要来捉,赵盛被推的趔趄了一步,面色一变,继而看清了发生何事,倒是笑了起来。
如今思无涯只尚存一息,即便伽月挣脱了绳子,也根本造不成威胁,而事实上,即便之前思无涯带着人来,只要伽月在他手中,他便有胜算。
眼下,毫无疑问,他已胜券在握。
赵盛止住手下人的动作,半边眉毛挑高:“本想让你多活一会儿,既然与皇兄如此情意深重,本王便成全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罢。”
伽月已什么都听不见,她扶住思无涯的身体,努力揽着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端,掌心所触之处皆湿滑温热,昏暗的灯光与朦胧的月光之下,依稀看见四周溅落的红色痕迹。
伽月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她的眼前一阵眩晕,这一刻所有的画面与声音似乎都已远去,全部的注意力,心神皆落在思无涯苍白的面容上。
他死了吗?
他就要死了吗?
“殿下?”
“殿下。”
伽月手指与声音皆发着抖,轻声唤着思无涯。
从前无论哪一次,都没有像这般离死亡如此之近,这个世人口中的妖物,疯子,也是真的会死的。
思无涯俊美的面容苍白如雪,鬓边东珠沾染上他的血,现出异样的红。
他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伽月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殿下,不要死。”
“殿下,活下来,不要死。”
伽月抱着思无涯,在他耳畔极低声的,颤声轻唤。
“思无涯。求求你。”
手忽然被极轻的握了下,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伽月的心几乎骤停了一下。
赵盛已不再等待,他重新提起剑,走向伽月与思无涯,眼中充满即将目的达成的兴奋。
他站到思无涯面前,剑刃再一次指向思无涯,终于他的噩梦即将结束,胜利就在眼前,他才是最后的胜者……
剑刺向胸口的那一刹那,思无涯陡然睁眼,单手捏住剑身,迅疾微微侧身,同时朝前一推,转瞬便借力弹起,接着手腕翻转,身影迅速回转间,剑便横向架在了赵盛的脖子上。
思无涯的另一只手,将伽月拉在了自己的身侧可控范围内,而伽月在他睁眼的瞬间,便默契的闪开,配合与帮助他的动作。
局面瞬时颠倒。
变故发生的太快,侍卫们想要扑上去救时,却已不敢妄动。
那剑贴在赵盛的脖子上,毫不留情,或许刻意为之,立刻划出一道不足以致命却足够疼痛的伤口,鲜血汨汨流出。
“还是不长记性啊。”
思无涯染血的薄唇扬起讥讽的弧度,仿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