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她肩上斜斜靠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那人脸埋在女子脖颈处看不太清脸。
但结合方才女子自述所言,应当是她那位快不行了的夫君。
见门开了,女子面色一喜,霜白的嘴唇因为受凉微微颤动着,声音清脆婉转如泉水沁人心脾:“能否让我们借宿一晚?我夫君旧疾发作,着实没地方去了,求求小兄弟了。”
男人并没有贸然答应她的请求,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容貌上乘又衣着得体,心中起疑,闷声发问:“那你为何不去医馆?这大晚上的在街上晃悠什么?瞧你身上穿的也不像无处可去的人……”
可谓是一针见血,但是那女子却并未惊慌,反而不卑不亢地柔声回答:“不瞒小兄弟,我和我夫君是私奔逃出来的,我爹一直在搜寻我的下落,故而住不了客栈,无处可去只能露宿街头。”
说到这儿,她偏头看了眼身侧昏迷不醒的男人,眸中担忧和柔情不似作假:“可是夫君他自小便有一恶疾,不分时间地点就会突然昏睡过去,而这次实在是昏迷太久了,敲了好几家医馆的门都没人理……”
“我一个妇人没了法子,只能上门求助,小兄弟能否让我们暂住一宿,明日我们便走,我们会给钱的。”她说着说着还擦了擦眼角的泪,仿佛经历了无数苦楚。
娇滴滴的小娘子这一番话说下来,哪里还有人不为之动容,没等男人开口,身后便传来他媳妇的声音:“让他们先进来吧,这么杵在外面说话,迟早得把街坊邻居都惊醒。”
媳妇大人都发话了,男人只好将门打开,侧身让她们先进来了,见她一个女子拖着男人吃力,还搭了把手:“小心些。”
“多谢。”祝岚夕瞥了眼他手中的木棍,脸上的笑意咯噔一下。
“没事儿~”触及到她的视线,男人尴尬地嘿嘿一笑,不动声色将其往后藏了藏。
夫妻俩把他们安顿到客房,好心给他们准备了毯子和热水,还有一些吃食。
“你夫君真的没事吧?”女人看了眼背对着他们在长榻躺着的男人,不放心再次问了一遍,见祝岚夕坚定地摇头后,才拉着自己丈夫走了。
房门被关上,夫妻俩的微弱的讨论声由近及远从屋外细碎传来。
“就这么把他们放进来,会不会不太好?”男人后知后觉有些后悔,就这么把陌生人放进来……
可他媳妇瞧着似乎不甚在意:“就当积德行善了,看上去也不像坏人?”
“可是……”
慢慢的声音便没了,祝岚夕确认了一下房门被锁好后,转身便对上一双含笑的如鹰眼眸。
“夫人。”谢景辞跨坐在长榻上,两条长腿随意伸展,昏暗的光线下半眯着眼睛看她:“演得不错。”
这声夫人自他口中说出,其中含义就显得与众不同了。
祝岚夕呆住,脸上红晕飘过,却不答话,只把眼睛看向别处:“都没人了,别瞎叫……”
“瞎叫什么?”那人神情似乎不以为意,下颌一点,示意她解释一下他说了什么瞎话。
祝岚夕……祝岚夕说不出口,美眸瞪向他,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看看你的手。”想起正事,祝岚夕拿起桌上点燃的油灯,压低声音朝他走去。
将油灯放在榻旁的木凳上,借着烛火去看他手臂上的划伤,黑色锦衣与黑暗融为一体,除了隔得近了飘来的一丝淡淡铁锈味儿,根本看不出来他受了伤。
也正是夜色的掩护下,这家人才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想起方才的凶险遭遇,祝岚夕还是有些心有馀悸。
榻上人乖乖坐着一动不动,配合着她解开自己的衣衫,半解露出宽厚的肩背以及被利刃划伤的手臂,裂开一条中指长的血口子,布料混杂着皮肉翻绽的伤口,这情景着实有些触目惊心,偏生他眉眼都没皱一下,云淡风轻的笑脸仿佛这伤不是出自他身上似的。
“忍忍。”祝岚夕紧蹙的眉头就没松懈过,好不容易才将布料和血肉小心翼翼分离开,又急忙转身去拿那包裹里备着的金疮药,以及之前搭顺风车时,别人送的一小瓶酒。
条件简陋,她只能简单用酒水给他处理下伤口,再涂上止血化淤的金疮药。
做完这些事,她长睫轻轻颤了颤,压低声音道:“好了。”
话音落,她看到他不轻不重扫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睛在昏暗地光亮中幽深的厉害,他轻笑了声,嗓音在屋子内传开:“多谢夫人。”
又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