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
不过眨眼之间,一道残影划破虚空,剑风凌厉,直直朝他的后背刺去。
祝岚夕面色一变,还未惊呼出声,谢景辞却似早有所察觉,侧身躲过对方攻势,看准时机,擡腿横扫而去,犹如重鞭猛击,正中对方下半身,直直将人踹飞数米远。
谢景辞化解掉对方的偷袭,第一时间去确认祝岚夕的安危,忽而脸色一沈,拔出手中长剑,凌空一划,冰寒的剑气卷起淅沥水花,随后疾步奔向祝岚夕所站位置,堪堪挡下另一人砍向祝岚夕的长剑。
他的眼睛微眯,瞳孔紧缩,狠戾的目光死死扫视一圈,定格在雨幕中那几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衣蒙面杀手,又或许从客栈出来开始就一直跟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还未等人喘口气,一柄柄长剑紧接着破空而来,一招一式直往人要害袭来。
谢景辞面色一凛,挥剑而出,裹挟着阵阵劲风,手下也丝毫没留情,狠狠刺向扑面而来的黑衣人。
几个回合下来,以一对多,哪怕要分心护着身后之人,他也丝毫不落下风,在放倒两人之后,甚至隐隐有了占上风的趋势。
但对手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谢景辞身上也挂了彩,左臂上被对方长剑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顺着衣袖开始朝下渗血。
他早已认出对方身手并非军中招式,而是江湖当中的野路子,刀口上舔血的人招招近乎阴狠,稍有松懈便会直接送命。
谢景辞捏紧剑柄,思量着他这个“已死之人”的身份是何时暴露的,这些江湖杀手又是谁派来的,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通缉悬赏令上……
能有这个权力将手伸那么远的,朝廷里就那么几个人,可他却一时间想不通会是谁。
魏家显然不是。
有舅舅在,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团团迷雾萦绕心头,却无出路所寻。
如同四年前一样,这种涌上心头任人遏制喉咙的窒息感,以及被人逼至绝路反抗无能的无力感,仿佛要将他的心给撕裂。
谢家百馀人的冤魂似乎正在他的耳边叫嚣,无声的哀嚎嗤笑着他的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阿辞。”温柔的女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才发现自己的胳膊竟在无意识的颤抖。
这地偏僻,但却不至于人烟罕至,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周边住户的关注,一个个探出脑袋去凑热闹,被那刀剑光影给吓得立马就缩回了头。
尽管如此,广大群众还是改不了爱看热闹的心,却又都爱惜自己的小命,只敢悄摸摸躲远了看。
黑衣人首领自是注意到了周遭围观的人,本来打算不予理会速战速决,可这次的任务目标解决起来却比想象中要棘手。
见己方暂时占不了优势,又怕旁人找来官府的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眸色微沈,只得先行撤退。
是夜,雨声未歇。
“咚咚咚——”
一阵又一阵扰人的敲门声透过雨声传进屋内,惊醒了床上相拥熟睡的夫妻。
“醒醒,快去看看。”女人被吵的不耐烦了,伸腿踹了踹身旁还在装傻充楞躺尸的男人。
这大半夜的,哪个杀千刀的扰民呢?
这才二更天,并不算晚,只是他们夫妻俩做的是早间生意,每每都会睡得比较早。
男人骂骂咧咧地翻身下床,随意套了件外衫,耷拉着布鞋朝屋外走去。
“谁啊?这大半夜的。”男人睡眼惺忪,揉着脖子试探性地扬声问了句,却没有得到回应,心中不免狐疑地打起鼓来。
思来想去,犹豫间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还伴随着一个柔弱女声:“求兄弟开开门,我夫君他快不行了。”
这声音极尽可怜,还透着一丝着急和哀求,男人难免动了恻隐之心:“你等等。”
说罢,便转身进屋拿了把防身的木棍,这是他媳妇平日里用来体罚教训他的物件,没成想今日还能给他派上用场。
“怎么回事?”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担忧地看向屋外的方向。
“我去开门看看,应当是没什么事的。”
男人安抚好不安的妻子,顺手拿起门边撑开铺在地上的油纸伞,大步朝院门外走去。
咔擦一声,男人借着院门口挂着的灯笼照下的朦胧光线,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一位衣衫微湿的女子站在石阶上风袖飘飘,一身清冷孤傲,此时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