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悲催的就是,范品哲永远都被谢景辞压了一头,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谢景辞。
时间长了,他自然心生恨意,开始事事都要和谢景辞作对,无事找事,但后者通常无视而过。
直到在某年皇家举办的晚宴上,谢景辞终于忍无可忍动手教训了一番范品哲,是那种压着打的教训。
自那以后,范品哲成了圈子里长久的笑柄,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但凡二人的名字放在一起,都会有人提起那件让他丢尽脸面的事情。
所以两人结下的梁子是永远都不可能和解的,后来因为两家人政见不同,甚至直接演变成了两家的恩怨。
平日里两家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但当谢家确认倒台的时候,范家可没少赶着上去踩了几脚。
尤其是范品哲,死对头出事他恨不能第一个冲上来落井下石,还特意买通狱卒来牢里“慰问”过谢景辞。
自从谢景辞被流放过后,两人再未见过,没想到时过境迁,竟会在安阳城遇见。
听完他的话,祝岚夕拧眉叹息:“那确实该避避。”
这若正面对抗,落不到什么好处,还会因为谢景辞目前的身份让这位廉访使抓着秦王的把柄,依着其睚眦必报的性格,还不得尽情上书弹劾秦王,将安阳闹翻天?
“嗯,廉访使巡防州城期限为一个月,就算再怎么推迟留在安阳,届时元旦之后他必然要回临安。”谢景辞沈眸道。
见他如此笃定,祝岚夕有些不解,元旦之后他为何就要回去,思索了会儿未得结果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
谢景辞闻声觑了她一眼,就见她单手撑着下巴微微侧着身,坐在圆桌前楞神,满脸写着疑惑不解,而她手中是一块吃了半边的点心。
他的目光不动神色地扫过那几盘所剩无几的点心,这么一会儿子功夫就吃了这么多甜食,胃不消化,待会儿该积食难受了。
谢景辞暗自叹了口气,随即伸手将她的手拿下来,替她揉了揉早已经被压的泛红的下巴,悠悠道:“圣上已称病多时,秦王身为皇子,理应进宫探望——”
他顿了顿,又道:“就算明知临安城是虎口,为了全孝心不落百姓口实,秦王已上奏将于圣上四月生辰入宫探望。”
从安阳城到临安城,路途遥远,估摸着过完元旦佳节,就得启程上路了。
他这一解释,祝岚夕便豁然明了了,不由得唏嘘身为皇家人的身不由己。
禹王早有反叛之心,结合这些时日发生的事,绝不会轻易放过秦王,此去临安,明知此中凶险,秦王却不得不去。
谢景辞见她脸色不好,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发梢:“你无需过于忧心,秦王自会有对策。”
“嗯。”祝岚夕无意识地点头应承。
今生走向已与前世大相径庭,她深知自己就不善谋略,所以并不会瞎出什么主意,但此刻却深感无力。
明明她早已看清,所谓皇权争夺,不过是抢占那把由累累白骨堆积而出的龙椅,其下是鲜血横流,尸首遍地。
兴许是前世记忆作怪,祝岚夕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慌得厉害。
月色入户,零零散散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闺房,床上幔帐下的人儿似乎睡得极不安稳,在这十一月份的天气里,竟是出了满头大汗。
一颗又一颗汗珠自面颊两侧滑进衣领,香汗淋漓间,床上的人儿不安地呢喃着,似乎是被梦魇困住了,竟连屋外持续响起的敲响声都唤不醒她。
屋外的人见她不应,又被她痛苦的呻吟声弄得进退两难,再三斟酌下,屋外的人擡高音量,道:“祝岚夕!”
屋内的人自然是给不了半点回应,谢景辞咬了咬牙,终究是擡脚将门踹开了。
大步流星走到床沿边,单手撩开幔帐,便见到了被汗浸湿,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祝岚夕,而她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胡话,声音如蚊蝇般丝毫都听不清。
谢景辞又尝试着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可无论他怎么喊,她都无动于衷,眼瞧着她眉头越皱越紧,谢景辞只得上手去摇晃她。
陷入梦境中的祝岚夕正处于漫天飘雪的城墙之上,她半个身子都在高耸的城墙外,而面前掐着她脖子的人无论她如何努力都看不清,她死死抓着对方的手臂央求着他不要再推她了,可那人却置若罔闻,一个劲儿地伸出手来,要将她推下去。
在她空荡的背后,却断断续续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她被这声音弄得头昏眼花,心思混乱,在她将要落下城墙之际,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