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口说。
“小鱼儿?你感觉如何,冷不冷?怎么就穿这么点就跑出……”
“祁怀晏。”
她面无波澜地打断他的一系列问题,眉心微蹙,嘴角却扬起一个温和的笑,一点点,一点点的正视了那人漂亮的眼眸。
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刚才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祁怀晏听完这句话后转瞬即逝的覆杂和心虚,她心更凉了几分。依旧用那个温柔轻快的声音锲而不舍地自言自语:“那个人说,什么目的……什么……把她引到废宅区,偶然听见那帮人的谈话……那个‘她’是谁啊?”
祁怀晏看着她强撑着的表情,眼眸微晃,瞳孔弥漫着令人看不透的雾气。
没想到她还是听到了……
他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可启唇时却发现自己始终无力辩解。
“是什么?让我想想看。最早的是春市吗?那天我被小偷窃走了荷包,因而才追到了那个废宅区,听见那几个人的密谈。其实那地方已经足够隐蔽,不管是谁出现在那都没有理由能解释清楚。所以……无论我听没听到内容,对那几个人来说都不重要了。对吗?”
说这话的虞小枝依然是一片柔和,音调也轻轻的。
却一字一句打在祁怀晏身上。
他琥珀色的瞳仁静静注视着她,那里好似沈淀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深邃和……悲哀。
他竟无法对她的话有半分开解的可能。
“那个人叫你老大,你们是一夥的?啊不,或许应该说……是你让他去这样做的。在你我还未相识的那一年春市?”
“……嗯。”
沈寂良久的祁怀晏终于从干涩的喉间吐出一个字。
她转而嗤笑一声,“我说呢,明明那么偏僻的废宅区,怎么会有人那么及时又恰到好处的冲进去救我。”
“所以……这也是你计划好的吧,故意让我被锦佩暗卫发现,故意让我被他们以为我听到所谓的秘密计划,为的就是让他们注意到我,再……加快对我动手的步伐。”
虞小枝像是开玩笑一样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话,眼眶却不自觉地滑下一滴泪来。
眼底带着模糊地雾气,她对上那个人的双眼,将他的覆杂全然收进眼底,在这一刻也终于承认了那个既定的事实。
看着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转而道:“后面的每一步都在你的所谓计划之中吧,那么……也就是说我经历的所有,所有偶遇丶所有意外,也都是你预料之中的?那么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认识到朝廷的真面目?”
少年眼底晦暗的眸色飘满了大雪。
“嗯。”
“那……这场差点让我再活不成的瘟疫,也在你计划之中,是吗?”
她眼底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的望向那人眼底,试图从中找到什么痕迹,证明这场差点要了她命的病真的是意外。
可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雪还在下,越下越大,莹白的雪花大片大片落在树梢上丶地上……和他们的心头。
最后的一簇火光也灭了。雪落在那人肩头,已然落了薄薄的一层洁白。
祁怀晏眼眸黯淡下来,一直平淡如水的眸光出现裂痕,一言不发地站在那,眸色深邃的望向她,这一刻他的面容淡淡的,像要快融在雪里一样。
肩上的披风一不小心歪斜下来,顺着她肩膀滑落,恰好勾上那树上其中一根桃花枝。上面悬着的某物随着枝子的弯曲也滑落掉在地上。
“啪嗒”
琉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刺耳。是那枚风铃,此时已然掉在地上碎成无数枚碎片。
祁怀晏看见它破碎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想要弯腰拾起那些碎片,却被虞小枝的话震在原地竟是一动也动不了。
她看见那个属于他的披风,不觉心下更凉,回望过去竟不知道他说的哪句话可信,又有那些事是他精心预谋好的。
“没想到我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珍视的一切,竟然是这样堆砌起来的。”她说着说着笑出了声,一声一声狠狠地打在那人泛着涟漪的心上。
腕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一晃一晃轻触着她。低头望去,是一枚用红绳绑着的玉鱼挂坠。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竟觉得连呼吸都那么艰难,甚至还夹杂着大雪里卷起的冷气。
虞小枝看着那抹红色从没觉得这么刺眼过。她喉间上下一滚,右手攀上左腕试图解下那枚手绳,可像量身定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