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燕斯南缓缓摇头,“她没有。但犹疑的是……孤已有三月未曾归宫,她除过在各势力稍大的州城布下眼线外,竟未有其它举动。”
连竹疑惑:“会不会掉以轻心,以为殿下中了计?”
否定他的是贺青岚,他极为坚定地摇摇头,“太后奸诈非常,倘若没有确切的消息,她是极谨慎的。”
“那可否是她的重心变了?”明瑜玉指抵在下颌,沈思道。
皇帝皱眉,“何意?”
“殿下有数月未归宫,她自是在拉拢势力。即便她心知肚明殿下未垮,可说不准会借此为由头说服百官倒戈。而局势倾向更明显时,皇权自可暂时放于一旁。那么北疆如何也就不重要了,对她而言……我想壁国安定在长生美貌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明瑜凝重道,将她心中暗念的话宣之于口。
又继续说:“故而她便可以全心放在长生药上,说不准……”
绫芜听后一窒,手掩住唇,有些不敢相信。
明瑜却依旧徐徐道:“她想要药效的较原先更完备了。”
燕斯南和祁怀晏听后皆深深皱眉,又都有所思量。
须臾,
燕斯南笑道:“不会有比现今更糟的地步了。”他迅速收起笑,攥着缰绳的手攥得发白。
“无论如何,保全自己。我们京华见。”
燕斯南说罢便调头沿霖州最偏僻的那一侧策马奔走,贺青岚冲她们点头示意,一句“再回”后便跟上他的步伐。
明瑜听着他们说话时那模样,心里却惴惴不安,没来由的有些心悸。
最糟的当真既是如此吗?
“我们怎么办?”司喻开口了,他俯视着近在咫尺的霖州城,第一次觉得难办。
连竹却不合时宜地调笑开:“霖州啊,老家,瞧瞧可有变化去!”
没人附和他,甚至明瑜心里紧张得要命。
四年前她从霖州捡回一条命,险些死在那城中最华丽的尚书府里。如今她却要再度踏入这片她厌恶不已的土地,心里那股劲覆杂到不全是恨或是紧张。
想来应当还有些悲凉。
祁怀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翻身下马后向她伸出一只手。
“别怕,我们伪装成商马,蒙上面纱从离那里最远的街上走过便是。”
她望着那只伸在半空的手发怔,瞬间意识到他口中的“那里”是虞府。
故而点点头,却不必他人相助。不是排斥,而是明瑜认为……她如今应该比先前更加坚强才是。
不过是霖州。
不过是虞府。
不过是……曾经丢下她的父兄而已。
如他所说,他们一路走在霖州最不起眼却有有许多商队的路上,未被任何人发现。
明瑜馀光瞧着霖州城如今的面目,与往年无异,却更加繁华,也更加冰冷。
不知是那年后皇帝的狠手腕,还是太后那年谋划霖州瘟疫的后续影响太深重,她觉得这霖州和她印象中的大有不同。
她们原是不起眼的。
直到在霖州从晨间行至入夜,灯光在街上蔓延开时,城中云层散开,山风穿堂而过涌入城里。
明瑜走到那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寺庙时,面纱倏然被风吹扬,从耳鬓扬起飘落在寺庙地上。
偌大的牌匾上“霖渊寺”三个字被雨雪冲刷得泛上更深的古铜色。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白纱,还未起身,上方兀地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线。
令她不由得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