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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鸦声(二)

明瑜沈默一阵,须臾,她抚上颈间藏在衣裙内的长生咒项链,指尖倏然触到红宝石,寒意侵袭。

她对上连竹的眉眼坚定道:“我们别无选择。”

秋波拢入夜里,绵薄舒缓的秋风如一条薄而清透的软纱,为京华的夜色蒙上一抹温柔而又奇妙的氛围。

祁怀晏又一次坐在屋檐,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即便他变成位高权重的玄寂司少主,他亦如旧年,喜欢夜里坐在高处发呆。

哪怕是想想应当如何做择。当然,大半时候总是在看星星。

这显然不属于尊贵少主的风范,可他从不在乎什么风范。

只因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漫天星辉下背着所有人一缕一缕想着曾经那个姑娘。

此时,他半躺在屋顶上时却是在等待什么。

指尖抵在粗粝地瓦片上轻点,敲出空瓦的嗡声,他望着某一处发呆,直到看见什么似的,倏地收回手指,扬起一个不明意味的笑。

明瑜孤身坐在侧屋,燃了一只烛,火苗一寸一寸望上攒动,后来的火苗又压下先着的,忽高忽低地像极她紧张的心情。

长生咒紧贴在她肌肤之中,不时泛着凉意。

明瑜紧紧抿唇,靠在墙壁上仰面而坐,望着白腻的天花板,此时却暗暗想着……若是师父,他该如何做?

霎时,蜡烛被不明来源的一道凌风刺破烛心,室内骤然陷入一片漆黑,唯有一缕薄烟消散在烛台边缘。

她身子骤然紧绷,一下离开墙壁跳下床。

将才那个劲有些熟悉,能精准刺破窗纸且不被发现,又更为精准地将烛心缴断……

下一瞬她听见风声猎猎,她房门大敞,因正好背光,她只见一个黑影以矫健地姿势快速跃至她身侧,两招过后,对方双臂恰到好处的力欲直直禁锢住她。

明瑜却早在他出招前便以一个更快的速度扳过对方的腕子,照着记忆中操练的方式把他身体以一个绝对无法摆脱的姿势缴住。

下一瞬,一抹幽幽的散人香倏然弥漫在她鼻息间,明瑜几近在嗅到的第一瞬就撤开身,皱眉道:“散人香?”

散人香味淡,不细嗅极难被察觉,味甘却非清甜,而时一抹甜腻的果香。

仅需三秒便能使人四肢疲软,寻常药堂不卖,亦是医书中难配至极的药。

这人是谁?

她一脚踢掉那来者不善的香,眉目瞬间凛然,心上绷紧一根弦眯起眼。

对方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欲再从身上摸出些什么,明瑜箍住他小臂,倏然觉得将才那套身法颇是熟悉。

直到她捏到一块被磕得突出的腕骨,瞬间松了手,同时无奈地脱口而出:“师父,您做什么啊?”

对方听见她的话嗤嗤笑起来,老头的慈祥嗓音还带着些顽劣,稍一撤身在微光下展露了面容。

“身法不错,倒是没把为师交予你的都忘了。”他开怀大笑,又低声正色:“离开一遭,竟还有些长进。”

明瑜咬着下唇,意识未挣脱惊讶的牢笼,下意识上下打量了他一遭,确定还是那个老头,只是更加消瘦了些,忍不住问:“师父,您怎么来这儿了?”

慎平觉得一言难尽,故而一挥袖,拉开木椅坐了上去,止不住地咳了两下。

明瑜探寻的目光始终盯着慎平,眼下已至午夜,慎平出现在京城的原因……

她忽然想起偃岚域中老夫人对她讲的那些慎平往事,眸色变得更加覆杂,看向他满身的伤痕也难过起来。

明瑜早便知那些老伤生出来的时候定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可他却这样轻描淡写的掠过,想必他后来再未来过京城,如今为何……

“如今凛北不安全了,北疆内讧不断,臭小子一早遣信使传信于玄寂司内,叫他们派人将太子送归京华,届时汇聚于京郊荒宅。”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解释道,其中掺杂着微凉季节总有的轻咳。

“师父。”她从腰间锦袋掏出一只药丸塞到他手上,示意他吃。

慎平拈了拈药丸,笑道:“怎么,你竟还有心思将我的药精进?”

明瑜见他无所谓的表情染上些薄怒,他怎这样不珍惜自己那身体?

瞧着慎平十句三咳的模样,瞬间想象出那二三十的沈嵘被囚于铁架之上,于暗无天日的禁牢之中再也窥不见一抹日韵,通体被欺侮似的鞭打,亦有些不堪提及的刑罚,一下一下尽数落在他身上。

才造就了慎平如今的一身伤。

“您莫要与我打马虎,还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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