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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姑娘你怎么会……”她不解。
明瑜来不及与她解释,长话短说地交待了来到这里的原因,后又小声询问她:“当时清榕姐姐常吃的难寻补药,是你一直侍奉用药的吗?”
绘霜点点头,毫不犹豫道:“绝对没错,那药我记着清楚,说是太后娘娘怜惜我们娘娘常年抱病,遇上些好物皆会送来,那药也包含在其中。后来觉着好用,便也一直喝着了。”
明瑜眼眸一凛,追问道:“那药后来是你们自己去取,还是定时有人送来?”
绘霜皱眉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说:“这倒是……有一位公公送过,我瞧着面生,但总是在内廷侍奉的。”
“这样啊……”明瑜垂眸,境况像陷入死局。她转念又问:“宫中药物应该皆有备份吧?”
将贵重药材留有馀量妥善收藏起来,是慎平曾反覆与她说的,医倌随手的习惯,除过必要紧缺的药物,其馀皆有留存。
他曾出于宫中御药局,想必御药局也有这一习惯。哪怕是太后赏赐的补药也需经太医之手,那么自有留存,甚至……
“啊!我想起来了,曾经我听揽星殿下人嚼舌根子,说送药的是御药局的修习小太监,但不知他现在还是否在御药局当值。”
明瑜浅浅一笑,心里的碎片连成一个环。
甚至……派去送补药之人也是御药局之人,这才敢叫揽星殿接药的人彻底放下心来。
“绘霜,你可否带我去一遭御药局?”她问道。
慎平与她约定之处也是御药局后院的围墙角,他先行去故地打探情况,现下不知境况如何。
小宫娥自是连连点头,她含泪跪在明瑜面前,垂下头时有泪顺着脸颊滑落,融于手中的浊水里。
“姑娘……求求您,为我们娘娘还一个公道,我始终不敢对别人说,当初娘娘的身子日益糟糕得不像话,可那是旧疾啊!我自五岁起便与娘娘一同长大,她每年都有的境况怎会那两年突然加重,又对我说,她想养好身子努力与殿下共白首……怎会突然就没了呢!”
明瑜忙拉起她,用洁净的袖口为她拭去不断坠下的泪珠,见她颈间新伤叠加,便知这些年她在宫中也不好过。
有苦楚无人说,连带着沈清榕的那份冤念也只能咬碎了生生咽下去。
“我会的。”
某些时刻她总在庆幸自己学了医,还拜了个很好的师父。
这些叫她一直走到现在的选择能让她遇见难以抒怀之事时,能当一次自己的医倌。
我之为我,最大的难处是永远做不到无我。
御药局设在僻处,本身宏伟明亮,那明亮又是那种被古籍熏陶地散发辉煌的明亮。
明瑜与绘霜悄悄缩在大树下一片巨幕阴影之下。
宫女的衣饰为她带来极大的便利,袖是缩口,裙摆也不似素日的那样飘逸,于夜色中行动倒是便捷许多。
那时祁怀晏披在她身上的纱也恰到好处地避免了夜秋风的侵袭。
“你可还记得他长相如何?”
绘霜摇摇头,却说:“那是不知,只是听闻半年前御药局升上了个新太医,太后娘娘颇是善用,总叫他去太后的永春殿。”
“为何?”
有些难以启齿般,她羞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他医术不逊,面容俊朗,正值气血方刚之年,夜里娘娘身子不适时总……”
明瑜撇撇嘴,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无妨,先去寻补药残品便是。”
当下御药局唯有当值守夜者一人,年过半百,发鬓斑白,蓄着的胡须直直坠在胸前。
明瑜不见慎平,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但在老太医哈欠连天时顺水推舟般拈出一包粉末,从离他最近的窗掀起一角,尽数吹至他鼻息间,顺势提醒绘霜噤声。
那是她闲来无事配置的安睡药粉,只需一指的分量便可叫人安稳睡去一整夜,鸡鸣都唤不醒那种。
直到他终于靠在墙边睡熟后,她才拉着绘霜溜入御药局内。
药局有两层,下大多是白日里诸位太医理事之地,上有柜门千万,储放壁国绝大多数的草药,连有些民间不便寻得的药材这里也悉数存放着。
她径直上了二楼,正欲拉开柜格时却突然想到,那种备品应当放在些难得之处才是。
四下环顾也找不到一处像是藏匿罕见珍品的角落。
“姑娘,不若去那边的拐角寻寻,有一次我来拿药方时见一小太监偶然走到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