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明瑜紧紧咬着唇,对祁怀晏的行径越发不理解了起来。
他这人,从头到尾都是古怪的。竟不知祁怀晏究竟哪些时候是顺着心的真心话。
来到城门边缘的草丛中,祁怀晏和明瑜跃上马,云琅径直翻上去,在祁怀晏以一个被禁锢的姿态。
云琅那副特有的矜贵气质和他蛮横的性子在太子这一身份上发挥的淋漓尽致,侍卫不敢拿他怎么样,且绝对听命于这位储君。
有惊雷划破天际,一道光亮随闪电呼啸而过,天短暂被照亮一瞬,又迅速暗淡下去。
淅淅沥沥地薄雨倾落在京华。
“莫要犹疑。”祁怀晏没有回身,对身后的明瑜说着。
长剑打散了树上一片枯叶,趁着树叶窸窣落下的声响,他们毫不犹豫踏着铁骑像宫门跑去,而云琅扯破嗓似的喊着放手,配合得极默契。
果不其然,宫门内的侍卫尽数围聚,拔剑防御着,高声喊道:“太子殿下被挟持了!快救殿下!”
齐齐的利刃出鞘声,响彻昏暗的宫门前。
祁怀晏亦是将长剑横扫,而后继续抵在云琅不断叫喊的脖颈边,利声对侍卫们说:“开门,想留他一条命,现在把宫门打开!”
此话一出将才气势十足的侍卫手中不知所措地松了松剑,考量着该当如何,若不放刀,太子性命垂危,他们也定然会被皇帝怪罪。
可一个时辰前他们刚收到永春殿的旨意,今日不开宫门,不准放任何人离宫。
拿不定主意之时,祁怀晏又将刀子掐深了一寸,眼见太子颈间多了一道殷红,侍卫短暂考量后,想着若是太子丧命也会落得皇帝太后怪罪,故而匆匆忙忙将宫门打开一道缝。
祁怀晏抓准时机与明瑜一道快马向那处奔去,燕云琅适时开口:“好了,小叔松手即可。”
祁怀晏哑言,松手前对他说:“云琅,做得很好。”
“明瑜,保重。”云琅转头对明瑜附上一笑,而后在他们冲出宫门之际摔在地上。
一众侍卫围上来时甚至还不明状况,太子怎么在笑的……
明瑜觉得将才实在太惊险,但好在他们出了宫,可此番她竟不知自己收获了什么,是得到更多还是弄丢了更多?
“明瑜。”
她看向祁怀晏,却一瞬间明白了他唤她何意。
后面自宫中涌出的追兵反应极快,紧紧跟在他们的马后,口中高声道:“缉拿挟持太子的重犯!”
明瑜捏着缰绳的手一紧,他们竟忘了……纵然出了宫,亦有追兵会纠缠。
祁怀晏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决然,他缓了缓马步,与她并排,对她勾了勾嘴角:“一会我做什么,你都莫要反抗,亦不要害怕。”
“什么?”未等她反应,大抵距身后追兵还有一段距离时,祁怀晏倏然下马,将明瑜扯到怀中,一把冷剑抵在她脖颈处。
身后的追兵果不其然迅速勒马,看来是侍卫首长的男子长剑指向祁怀晏,“大胆逆贼,竟敢于宫中劫持太子殿下。”
卫兵视线扫过明瑜,未多想这女子,而是直接将剑指向祁怀晏,旋即冷笑道:“竟是大名鼎鼎的祁少主,竟落到我手中。”
明瑜心底一惊,祁怀晏这是想要……放她走。
侍卫首领一招手,一众侍卫瞬时围在他们四周,两圈。
首长见他又挟持一女子,勃然大怒:“皇宫之外,天子脚下,你竟敢如此放肆!如今竟劫持民女……祁怀晏,别以为你手握玄寂司就能肆意妄为,如今看你往哪逃!”
他厉声骂着祁怀晏,对方却毫不在乎般倏然一笑:“没想逃。”
明瑜腰肢一紧,他竟在这种时候抱她!
侍卫不屑轻笑,“你以为皇帝陛下能庇佑你?告诉你,即便殿下护你,你岂能于太后面前放肆?”
太后!又是太后,这侍卫也是太后的人!
如今皇帝与太后还未在明面上撕破脸,暗卫未召集完全,终究差了一点点。
祁怀晏亦是笑得漫不经心,在众人未看见之处却颇是依恋般不愿松开明瑜的肩。
“那又如何?”
“你!”侍卫被他气得高声道:“来人,捉拿祁怀晏!”
“妄贼祁怀晏,于宫中挟持太子殿下,又劫持民女,押入京兆狱仔细关押!”
明瑜腰后抵住的手松了松,他未有任何反抗,推开明瑜后周身的十馀名侍卫持刀而上将祁怀晏围住。
待他与她拉开一小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