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鲜血。
感谢师父曾日覆一日地练习她的准头,教她以耳看人,以至于当她被蒙上眼时……
亦能清晰地看见他。
她擡手解下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望向邢舟的躯体,对他,亦是对自己道:“不能。”
她无法释怀。
明瑜短促地回望身后脱落在地上的松垮绳索,信步迈到邢舟身旁,顺势拾起狠插在他胸膛的发簪,嫌恶般地拭去上面的鲜血,再度缠回发髻中。
“你想杀我,可我还不能死,所以……就只好你死了。”
话音淡去时,她的身影也消失在漆黑的房内。
走出来后,她才知道自己被关了五天。
门外是一片荒芜,她眼尖得认出,这般的荒凉颓败,是霖州废宅区。
她熟悉这地方。
她甚至嗅到了那年的火烧后的焦味。
明瑜懒得去想太后与叶怀宁又如何了,在黑暗中她唯一想明白的一件事是——她并不用为了扳倒太后而去做什么。
她只需要完成自己应该做的,才是。
有的人会自我消亡,因她知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而太后与之相悖。
世间万物对立的两面不会都那么刚巧同时存在,就是在医术上,生死只能择一。
何况她笃定太后所做是徒劳,故而她反倒要感谢虞植和邢舟把她关起来了。
恰时,几夥浩荡越过巷口的官兵引来她的注意,亦引来城中百姓的注意。随意拦下一人才知——有个神秘男子在霖州寻人,疯魔附体般,像要把霖州翻一边一样,官员都赶不上他的动作。比起那年神出鬼没的祁神偷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瑜楞了神,百姓四散开来。
下一瞬,明瑜身后陡然出现一个大汗淋漓喘息不停的身影。不等明瑜转身,他心慌地抱住她,死死地抱着她,她甚至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她眼底闪烁,现出一抹诧色。
祁神偷,亦是他本人。
“小鱼儿,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