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妹妹,我又怎会动你。”
风徐徐吹来,又将墓前燃着的一只香灰吹散。
“想必你都知道了,我对虞夫人下毒的缘由……但我不准备辩驳,墓碑换不回虞夫人的性命,亦洗不清我的罪恶。”
他说着话时,带着悲凉,明瑜心一抽一抽的皱缩,烟雾忽地断了。
虞植的话像钝刀子,割得她心里难受的紧。
是啊,人死了,只有墓碑有什么用呢?纵是供奉再多香火丶吃食也换不回她阿娘的命。
他颇是可笑的,事到如今说,始终拿她当最喜爱的妹妹,才没杀她。
开什么玩笑。
她试图把整件事勾连起来,发现每一环都有虞植的参与。
“兄长,我最后叫你一声兄长,不是因为别的,更不是因你将才的那两句话。我只想知道一切的经过,以及你……究竟在我未曾发觉时做了什么。”
最初与陆星离对话被祁怀晏听了去。
“你是从那时起知道他们惦记上我了,是吗?”
他说:“嗯”。
可他一直在南疆任职,仅每年年关时归家,与陆星离碰面后就没再回来。
“那日他与你说了什么?”
虞植不假思索地回道:“在南疆赴命,未得传召,莫要离开南疆。”
“可你为何又回来了?”明瑜眉心不解地拧了拧。
虞植如实说:“调令。”
废宅火灾那天想必他逃不开干系。
“陆星离与人的谈话,你是否也知晓?”
“知道。”
明瑜问着问着,手不着痕迹的攀上锦袋中的那只黑瓶子。
或许今日毒药掉在她身上是预兆和启示,亦是告诉她,该到那天了。
嘴上断断续续问着:“前些天,邢舟关我是你指使的,但你为何关我数日,不叫他杀我?”
她手上忙不叠地移着那只黑瓶,趁他眺望远山时将瓶中物轻轻洒两滴在他茶杯里。
这一次虞植沈默了。
突如其来的沈寂叫明瑜险些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倏然开口,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枝枝,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做过一个游戏。”
明瑜一楞,显然早记不得了。
他说:“游戏内容早如过眼云烟,只说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三个条件,后来我输了。你那时与我说,以后做游戏时放你三次,哥哥做到了。”
明瑜眼眸微动,几乎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儿时的游戏再没做过,其馀倒是不少。
“放我三次……”
虞植和声提示道:“第一次在你七岁那年,你撞见我做了坏事;第二次是那场瘟疫下,你幸而逃生;第三次……”
明瑜抢过话茬:“是邢舟关我的时候?”
他听后无奈笑着摇摇头:“是秋天,你穿过霖州去青州的那一夜。”
明瑜一下子想起那天夜晚在霖渊寺,她撞见去祈福的虞植,落荒而逃还庆幸未被发现。
原来那次他注意到她了,只是……放了她。
他说:“这一次,轮不到我放过你,因为是你赢了我。”
邢舟关明瑜结局无非两种,邢舟败退,明瑜身亡。
明瑜忽然想起那日邢舟曾对她说,虞植在等她,可惜等不到。所以他本是叫邢舟去杀她的,却被她反杀成功了。
只她不懂,为何邢舟那天反覆说,她早就会死。
但这都不重要了。
她亲眼看见虞植捏起那只茶杯,寡淡的茶水即将入喉,明瑜凝重地看着他。
一杯饮尽,这一次他没有将茶杯放入托盘,而是一扬手——将之丢入无边的深谷。
明瑜讶然,却只失神地晃了晃神,没有说什么。
只见虞植始终噙着一抹浅笑,起身迈到虞夫人墓前,一身矜贵衣裳跪在她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明瑜忽而想问他:“那次你是在霖渊寺内看见我,才知我们来过霖州吗?”
虞植否认,缓缓说:“不是,那日,夫人的墓前多了半株桃花枝。”
她死了,无人殉她。祭她之人亦寥寥,除过虞植赎罪的歉意,想必只有她的女儿才会在意。
说罢,虞植缓步走回明瑜面前,立于断崖边,距那深渊唯于半步。
明瑜没有擡头,毒药的药性大抵有半刻钟,再过一会……
她感受到虞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