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了院子,粗略看去至少有十多个人。
馀裳看着他们,眉头锁紧,目光一点点阴了下来。
“馀少爷,你的人不懂规矩,去了我们承包的海域捕鱼,这事儿你怎么说?”领头的一人站出来得理不饶人地高声道。
馀裳危险地眯起眼睛,环视一周,扯动嘴角冷笑一声:“唐灼真是越来越会管教人了,我的家,也敢闯?”
几人听了面面相觑,有些顾忌地互相看了眼,但仍旧硬着头皮没有退缩。
虽然传言馀裳此人行事狠辣,但那毕竟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们当中也没人真正地见识过,都是道听途说,是真是假还犹未可知。
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是个少年模样,年轻俊朗,朝气未褪。
虽然他是大族长的孙子,家族地位摆在那里,但是一直在外上大学。
家族的事鲜少过问,手中的产业也不多,都在他叔伯和兄弟手里握着。
而他们都是三四十岁有家有口的人,在岛里有些名声,手里还管着一批人,按年龄算,也算是他的叔辈了。
在他们看来馀裳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对他多少有些不服。
“馀少爷,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另一个男人挺身站了出来,“就算你年轻不懂,你的父亲也应该教过你。”
馀裳看向他,认出他是负责东边海域包海养殖的负责人,也是跟唐灼混得比较熟的。
叫什么名儿他忘记了,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一声大丘哥,按理说他不应该来这里。
馀裳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低头看向江小鱼,大略检查一番后抓起了他提着水桶的手。
水桶的外壁上挂着沙泥,里头还留着两个硬币大小的小螃蟹。
馀裳看到这两只翻了盖的小螃蟹,忽然笑了一下,温声说:“去房里处理一下。”
见江小鱼看着他不动,解释道:“你的手指破了。”
江小鱼鼻子一酸,掩饰地快速眨了眨眼睛,他不懂什么海域承包,他只是看退潮了去海边捡贝壳蛏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出来一群人追打他。
他急切地从兜里掏出本子,想要和他解释,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声。
馀裳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举动,不容拒绝地低声道:“回房,听话。”
江小鱼看了眼外面,听到有吵闹声往这边赶来,知道自己闯祸了。
他担心地看着馀裳,见他胸有成竹地朝自己点了下头,这才稍微安心了些,转身向房间走去。
“他不能走!”大丘见江小鱼要走,气势汹汹地就要冲上去拦他。
馀裳负手而立,擡腿一脚正中地踹在了他的膝盖上,大丘膝盖不受力,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大家反应过来后,立马围了上去。
“你他妈的……”大丘咬牙切齿地看向馀裳,没想到他竟敢当众踹他,一点颜面不给。
话刚出口,馀裳擡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他的幅度不大,挥手的动作也很随性,有着上位者的坦然。
他声音平淡道:“族里的规矩,唐灼没教你,我来教你。”
双方对峙之间,唐灼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见大丘被打了,瞪着眼睛高声喝道:“馀裳,你干什么?他是你的长辈!”
他几步上前把大丘从地上拉了起来。
馀裳嗤笑一声:“族里什么时候按年龄论辈份了?”
唐灼一噎,他们五大家族,数百年来盘踞在普兰岛,立宗祠,惠子孙,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
虽然家族子孙已经遍布海内外,有些甚至早已没有了血缘关系,但是传承还在,族里阶级森严,讲究血统地位的观念更是持久不变不容逾越的。
只是他们这批继承者们阅历尚浅,需要族里的长辈支持投选,因此对他们也多了几分敬重。
“唐灼,你来得正好,沙坝地那片海域什么时候归给东区了,我竟然不知道。”馀裳沈声道。
唐灼一怔,沙坝地那片海当初签给了刘伯,刘伯退休以后租给了他们。
“是我让大丘帮忙的。”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站了出来。
馀裳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就是之前和他抢渔村的那位,名叫罗志斌,大家叫他斌子。
“这片海刘伯租给我了,是我让大丘帮忙打理的。”斌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完全没把馀裳这个小辈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