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来找我,可是有事?”
沈溯觉得,好似他所有的心事都瞒不住聪慧的沈洄。
“阿洄,我……”虽然并不打算瞒沈洄,也正是为了找他寻求帮助而来,然而这临相告了,他却又有些迟疑。
倒不是有所顾虑,而是想着姜芙搂着他的腰或嗔或笑的娇俏,他有些不知如何启齿罢了。
说道不出口,他一个着急之下便将自己贴身而藏的那块芙蓉花玉佩给拿了出来,连带着那朵绯桃一块儿。
只不过鲜艳的绯桃在他衣襟里捂了半晌,这会儿已经发蔫。
沈洄自然而然伸手要拿过那块玉佩来看,谁知指尖将要触到那玉佩时沈溯竟是收回手,让沈洄拿了个空。
沈洄错愕。
接着只见沈溯将那朵发蔫的绯桃放进他手里来,一脸的认真道:“这朵绯桃,阿洄随便拿,这块玉佩,不成。”
“我拿着给阿洄看便好。”说着,他竟真的不让沈洄碰他的玉佩,而是将玉佩托在手心里递到他眼前来。
明明已是个即将弱冠的大郎君,这会儿却像个将将懂事的大男孩似的,脸上认真的模样瞧着更似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让人错愕,令人忍俊不禁。
沈溯从不曾见过他这性子沈闷的兄长这般模样,错愕过后禁不住笑出了声来,他拈住沈溯放到他手里来的那朵蔫吧绯桃,一边在沈溯眼前晃晃一边道:“兄长,玉佩不给我碰,就塞给我这么一朵蔫巴巴的绯桃,兄长……是何居心?”
沈溯被他笑得满面羞愧,却仍是自己拿着那块玉佩,不让沈洄碰,很是局促道:“这是酥酥与我的贴身物件。”
断不能让除他之外的男子碰了。
阿洄,也不可。
饶是沈洄已在这须臾的时间内猜到了这玉佩之于沈溯是何意义,然而听他亲口说出时,沈洄还是楞了一楞。
“不知是谁人家的娘子让兄长如此在意并珍视?”沈洄含笑又问。
酥酥这个称呼,想来是那娘子的乳名,兄长能唤,他却是唤不得的。
再观这块玉佩,白润细腻如羊脂,瞧着便是上乘玉色,更观这雕工,精细繁覆,皆不是寻常人家能佩戴之物。
兄长心仪珍视的这位娘子,想来并非出身寻常人家。
果见沈溯托着玉佩的手轻轻颤了一颤,听得他缓缓道:“襄南侯府的千金,姜芙姜娘子。”
沈洄定定看着沈溯。
他既已猜得到对方出身非富即贵,现下听得沈溯相告便也不觉太过震惊。
让他一瞬不瞬的,是沈溯的反应。
若照以往,依他的性子,在道出姜芙的身份时他已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去,然而这一回,他虽面有羞愧难堪,却始终不见他低下头。
他只是微垂着眼睑,看着自己手里心的那块玉佩。
这必是一位好娘子,沈洄想。
至少,她能给兄长带来无穷的勇气与力量。
她能让兄长擡起头来,往后也定能让兄长挺直腰脊,昂首挺胸顶天立地地在这世上活下去。
“阿兄会来找我,可是因为姜殿帅不同意你二人往来?”自襄南侯战死于汜水一役,姜家便只馀姜蒲兄妹二人,素闻姜殿帅对家中幺妹疼爱有加,不消想,莫说襄南侯府的女婿要是人中龙凤,门当户对也定是要的。
如兄长这般既无功名在身,又无万贯家财的,又怎能入得了姜殿帅的眼?
且纵是他们阖府上下都瞒着兄长的身世,可若姜殿帅要查,又怎会瞒得住他?
兄长与姜娘子要成好事,难极。
只见沈溯艰涩地点点头。
显然是沈洄说对了。
阿洄总是最最聪慧的,即便他甚么也未说,阿洄也总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又为何烦忧。
“那位姜娘子,不愿意松开兄长吧?”沈洄默了默,又问。
若非对方执意,依兄长的性子,当是早就将自己藏了起来,又怎会拿着姜娘子给他的玉佩到了他面前来。
沈溯不由红了耳根,又点了点头。
沈洄则是笑了,由衷替他的兄长感到高兴。
这世上,终是有女子知晓了兄长的好。
“兄长可是想娶姜娘子为妻?”沈洄既不问他们如何相识,也不问姜芙为何执着于他,他只是转了转自己手中那朵蔫吧的绯桃,含笑盯着沈溯,“兄长又可是想要我帮着想一想,兄长如何才能入得了姜殿帅的眼,配得上姜娘子?”
沈溯被沈洄问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