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不配 [v]
月白交领长衫是时下年轻郎君日常所喜衣裳,苏泽今日穿的即是月白长衫,腰间一条石青色腰带,外是一件青白色褙子,头上未戴幞头,只是用一根玉簪固住长发。
这曾是姜芙一直以来于他身上最是痴迷的模样,气度温润,君子之姿。
苏泽今日特意为见她而来,是以有意做了她寻日里最为喜爱的打扮,却不想此时此刻的姜芙不仅对他视若无睹,反是瞧着沈溯出了神。
他这才发现,他一身有意的着装,竟是与沈溯的穿戴极为相似!
沈溯现下穿的亦是一月白交领长衫,外罩一件浅竹青色的褙子,腰间系着一条紫勒帛,头上束发的也是一根白玉簪子。
他头上的玉簪乃是他十六岁生辰时沈洄所赠,道是君子如他的兄长,怎能没有一根束发的簪子,白玉,最是适合他的兄长。
他身上穿的亦是前边在平阳侯府里时沈洄特意找来予他换上的新衣。
沈洄虽鲜少出门,但裁缝自会照着时下最新的款式与颜色与他裁衣,用的衣料也自是最上乘的,沈洄特意为他找的这一身样式素雅的衣裳,以免他穿得不习惯。
沈溯并非身形魁梧之人,然他长年劳作,兼日日练习拳脚,身材自是生得比寻常男子要颀长健壮,不仅比苏泽要高出三寸还有馀,同样素雅的衣裳往身上一穿,也自比苏泽要添上数分男人独有的阳刚之气。
曾经的姜芙因着自家阿兄的缘故,并不甚欣赏习武之人的身材,总觉太过魁梧结实,而是同京中大多的年轻娘子一般,青睐那些读书人的文弱之气,觉得那才是谦谦君子当有的模样,也因此对苏泽尤为痴爱。
如今她则是以自身经历再知晓不过,并非所有的读书人都是“君子”,很多时候很多读书人,根本就是披着君子皮的豺狼,毫无良心可言。
而习武之人虽然模样粗犷,言行举止也粗野,可至少他们是表里如一的真男人,远非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可比。
或许在旁人看来,沈溯无法同苏泽可比,但在姜芙眼里,苏泽尤不及沈溯一个指头。
沈溯自也发现了自己现下的穿戴与苏泽极其相似,他不免心生羞愧,他于袖中的双手已紧紧握起,掌心汗意涟涟,然而此刻的他却没有退路。
他既已决定站在酥酥身旁,饶是面前站的是她的兄长,他也不能退。
他甚至不能将紧张表露在面上。
女人向来喜爱于暗中争斗不休,男人又何尝不常在暗中较劲?
因而饶是不知晓对方身份,苏泽看着沈溯的眸中充满霜寒冷意,沈溯看着他的眼中亦满是冷漠。
苏泽虽极为介意沈溯的存在,然而他这几日连续前来襄南侯府拜访均被门房以“府上有事,这几日均不见客”为由拒在门外,莫说能见到姜芙一面,便是一丁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探听不到,今日好不容易见着她,他自是要先将要事说了。
其馀杂碎,事后他再处理便是。
“酥酥这些日子缘何避而不见我?”苏泽目光灼灼地看着姜芙,眉心微蹙,语气急切,“可是因着这些日子来外边那些莫须有的传闻?”
姜芙此时嫌恶极了苏泽,觉得他不仅如乌鸦一般聒噪,更如茅厕的蚊蝇一般惹人厌烦,因而极不耐烦道:“你很烦人你知不知晓?还请你赶紧走开。”
莫再扰了她与阿溯。
“酥酥,你听我解释,我与连娘子之间仅仅是朋友,绝无传闻里的那般,这是酥酥你再清楚不过的不是吗?”眼见姜芙面露厌烦之色,苏泽只当她是听信了传闻才对他这般冷漠,根本不将沈溯当事,此刻更是无视于他,只情急地同姜芙解释。
他想,他定是疯了,否则怎会如此在意姜芙是否对他与连锦心有误会。
她不过是他报覆姜蒲的一步棋而已,如今他这般情急于她,是为了哪般?
看她身旁走着旁的男人,他心中如此嫉妒又是为了哪般?
他定是,疯了。
他对姜芙动了真心。
此般见着姜芙站在沈溯身旁,他更是眼红般伸出手去,要将姜芙扯到自己身旁来。
然而他的手还未能靠近姜芙,便先被沈溯拂开了去。
不仅如此,他更是挡到了姜芙身前来,既将她护着身后,亦阻隔了苏泽的视线。
姜芙万万没想到沈溯会有如是举动,她惊诧地眨眨眼,然后窃喜般的抿嘴一笑,就这般乖乖站在他身后,擡起手轻轻拉住他身后的褙子。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