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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异常 [v]

愈近京城,信阳王便愈发难眠,加之昨夜又是彻夜未眠以及挂心着小世子的安危,此时他已是疲乏至极,本该沾枕便着,心事却又多得令他毫无倦意,莫说入眠,便是闭目养神都无法做到。

而睁眼至天明的,又岂止他一人。

当今圣上,亦如他一般,哪怕昨夜未眠,今夜仍旧彻夜难眠。

他心中所想,亦如同信阳王一般,多如乱麻。

梁国当今圣上周熠,十六岁时被册立为储君,二十四岁即位成为梁国新君,时至今岁,他已在这把龙椅上坐了十八年。

他活了四十二年,从未有过任何时候觉得自己有这几日这般清醒过。

三日前的早间他醒来之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梦,梦中的一切真实到可怕,他心中那股子后悔到咯血的感觉直至此刻他仍能清楚地感知得到。

以及,梦中每一个人的嘴脸,也都清晰得已是梦醒后三日的他依旧记得清楚。

那仿佛已不是梦,而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让他得以看清他无为的一生。

梦中的他死于四十六岁的那一年严冬,死于众叛亲离,原因无他,即是因为他的猜忌之心。

因为心中愈发严重的猜忌,他生生害死了这世上最忠心于他的两个人——他唯一的手足信阳王以及誓护他安危的姜蒲。

他若无此昏庸决定,也不会导致最后大梁江山毁在他手中。

梦中,他即位二十馀载,非但未能成为先帝那般的明君,甚至成为了被后世唾骂的昏君。

就连年老于他的姚常姚内使,都比他看得清楚谁人才是真真忠心于他。

“姚常啊。”梁帝在今夜已不知第几回翻身时终是坐起了身来,唤了帘帐外的姚内使一声。

“奴在。”姚内使于梁帝还是皇子时便已在他身旁伺候,如今已过了将近三十年,无论梁帝何时唤他,他总能很快便来到梁帝跟前。

只见他半躬着身停在帘帐外,轻声恭敬地问道:“陛下可是口渴?”

梁帝才要说话,张嘴之时发现自己确实喉间发干,便应了声“嗯”。

“奴这便去给陛下倒水来。”

然而当姚内使将杯盏端过来时,却发现梁帝竟下了床来,正于殿内窗牖前的桌案旁坐下。

案上置有一棋盘,棋盘上还保留一盘尚未下完的棋,乃是梁帝前些日子同赵宰执对弈之局,然而却成了死局,梁帝的那一步棋如何都参不透该往何处走才能破了这一死局,于是他便将这一盘棋局留了下来,空暇之时便埋首其中,誓要破了赵宰执的这一死局不可。

他接过姚内使递来的杯盏,饮尽杯中水后,竟是将他钻研了几日仍未得出破得了的棋局棋子一一拿了起来,放回棋盒里。

姚内使震惊不已,毕竟他再清楚梁帝的脾性不过。

若论这天下间谁人最清楚梁帝的脾性与为人,不是他的亲人手足,也不是他自己,而是自十五岁开始便在他身旁伺候至今的姚内使。

他对梁帝的了解,比梁帝自己更清楚。

这盘棋局,照他对梁帝的了解,梁帝哪怕解不了这死局,也只会将这盘棋永久地摆在这儿,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地将盘上棋子一一收进棋盒里。

这是他自太子时期就已经在骨子里形成的执念,如今他这骨子里的执念早已变得深入骨髓,深重得已经成为了他的“病”。

执念太重,猜忌才会太深。

可梁帝这三日里来的所作所为,却让再了解他不过的姚内使再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一如他现在不知梁帝缘何能心平气和地收棋子一样,他也不知梁帝这两日为何突然改变了对信阳王的看法与态度。

这固然是好事,可陛下这突然而来的转变却又是因着何事?

姚内使觉得,自梁帝三日前的早间醒来之后,他便再也看不懂也猜不透他已经伺候了近三十年的这位主子了。

就像他突然转性了一般。

不,陛下而今给他的感觉与其说是转性,倒不如说他觉得陛下回到了他尚未成为储君的皇子时期的模样。

“姚常啊,朕睡不着,你坐下,陪朕说说话吧。”梁帝边收棋子边缓缓道。

“奴不敢。”姚内使哪里真敢坐下,“奴站着就成。”

“朕让你坐你就坐。”梁帝睨了他一眼。

姚内使这才战战兢兢地在他身旁并无蒲团之处跪坐下身。

梁帝看他小心且紧张的模样,默了默后又是徐徐道:“朕记得姚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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