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会将情绪摆在脸上,喜形绝不于色的单珹此刻脸上表情全无,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狠劲。
刘洲坤被一个极大的力道猛然掀翻滚到一边,才堪堪稳住身形回头看去,冷不丁就与已经在钟溺身前单膝蹲下的男人对上了一眼。
只一眼,刘洲坤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单珹从小宴会厅出来到蹲到钟溺面前,从头到尾没有说任何话,但周围所有原本围在钟溺身边的人群小圈自动退散半步。
安全感十足的信息素仿佛在钟溺周身建起屏障,不过两个小时不见,钟溺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念眼前的人了。
“哥哥。”钟溺有半秒失神,才主动抓上单珹的手臂。
她今天原本精心打扮,脸上画着清纯又娇艳的薄薄妆容,小露香肩,黑色与紫色搭配的礼服本该衬得钟溺整个人白皙胜雪。
然而,为了将这场戏演逼真。
钟溺不得不湿了衣裙,满手鲜血,头发丶脸上,露在衣裙外的肌肤到处流淌着酒渍,满身狼狈的跪坐在地上,才有机会跟单珹在今晚有了第一个正式的目光交汇。
钟溺眼神不由有些闪躲,太狼狈了,明明想趁今晚打破自己在哥哥心中“小孩子”的既定形象的。
单珹轻抚了下钟溺的灰紫色头发,将钟溺鬓角一缕还沾着红酒渍的发丝,用自己价格昂贵的西装袖口轻轻擦拭干净。
单珹看着钟溺,缓声安慰:“没事了,还能走吗?”
钟溺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是自己假装摔倒的,弄成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也不过为了方便单珹更加合情合理跟她一起离开。
可钟溺才借着单珹手臂的力道从地上起身穿好鞋,刚站直的身体很快又弯曲下去。
钟溺从小热爱那些blingbling华而不实的配饰玩意儿,但她今天身上这款经典抹胸小黑裙礼服实在不适合搭配过多累赘装饰物。
所以钟溺的心思就打到了被长裙下摆遮盖住的高跟鞋上。
她今天穿了一双闪瞎人眼的细钻高跟。
结果鞋子才穿上不到一秒,刚站直身体想要整理一下裙子的钟溺就被自己鞋上的细钻勾住了礼服裙摆差点来了个当众走光。
钟溺反应迅速险险捂住前胸的一点衣料,一件宽大的外套便已经兜头披到了钟溺肩上。
单珹替钟溺将自己刚脱下来的西装拢紧,外套扣子一个一个仔细扣好,语气沈着镇定地吩咐:“莫言,拿鞋。”
接着,不等钟溺理解他这句话里的意思,钟溺整个人便被单珹打横抱了起来,脚上的高跟鞋也应声落地。
钟溺在双脚离地的那一刹那完全惊呆了,只能仅凭本能双手抓紧了单珹的手臂。
直到出了晚宴会场,被单珹从臂弯小心翼翼安放上汽车后座,钟溺抓着单珹手臂的手都没有松开。
坐上车后,钟溺只觉得自己胸腔中的一颗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以至于她都担心在这么小的车内空间里,哥哥会不会也被她无处掩藏的心跳声吓到。
“安全带。”汽车开动前,单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钟溺乖乖照哥哥的话扣好安全带,再度转过头去时,发觉单珹几乎贴着后座车门,坐在了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可以离钟溺最远的位置。
钟溺盯着已经闭上眼,看起来好似睡过去了单珹。
哥哥累了吗?
还是喝醉了?
钟溺闻得到单珹身上浓重的酒气,只是不知是因为这酒气来自于单珹,还是因为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单珹的信息素,依旧紧紧包裹在钟溺身边的缘故。
总而言之,趁着哥哥在闭眼休息,钟溺甚至悄悄深吸了一口车内的空气,想要捕捉更多属于单珹的气息。
钟溺不想打扰单珹休息,可她此刻心跳尚未平覆,被哥哥温暖的外套包裹着,钟溺坐在车上简直心猿意马。
驾驶座与后座之间的隔音挡板早已升了起来,一时间宛若与世隔绝的后排车座空间内,钟溺只听得到自己“咚咚”直响的心跳声与单珹比平时略显粗重了几分的呼吸。
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钟溺便开始窸窸窣窣动了起来。
而单珹从始至终眉心微蹙,紧闭着眼,对外界的一切仿佛毫无感知。
直到——
“你干什么!”
单珹猛地睁眼,反应极大地瞬间绷直身体,躲开钟溺手上拿着的东西。
钟溺手里拿着张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