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男人早就看出馒头就是钟溺整个春节期间的全部口粮。
“没关系,我长得矮,吃不了多少。”
男人说自己个子大,所以一个馒头吃不饱,钟溺便说自己矮,所以几个馒头就能过几天。
男人还是摇头,只问钟溺:“今天有什么安排?”
“看店。”钟溺眨眨眼回答。
“大年初一就看店?今天会有客人吗?”男人怀疑道。
钟溺回想了想过去两年春节期间的发廊生意,诚实回话:“一般没有,他们说初一理发不吉利。”
男人“哦”了一声,静默了会儿,又问:“昨晚看春晚了吗?”
钟溺摇头,昨晚没有客人,她不能打开电视。
“那想看吗?”男人继续问。
这次,钟溺停顿了一秒,点头回答:“想。”
“看呗,今天有重播。”男人往发廊理发椅上一坐,言简意赅,“不洗头,直接推短。”
发廊有客人,钟溺才能开电视,所以男人明明过年前两天才让钟溺给他理完头发,这会儿又说要推短。
钟溺闻言人没有动。
直到男人对着理发镜中,站在他身后看似在发呆的钟溺擡了擡下巴:“怎么了?”
好半晌,钟溺咬着唇,憋出三个字:“不吉利。”
初一剪头,不吉利。
理发镜中的男人笑了:“没事,我不信这些。”
然而钟溺还是不动。
就算男人不信,男人这么短的头发也根本没有剪短的必要。
男人等了一会儿,见钟溺垂着头站在原地依旧一动不动,他最终叹了口气:“行吧,不然去我那儿看?就在对面,会怕吗?。”
会怕吗?
应该怕的。
星河街太乱,钟溺应该怕的。
男人站在发廊门口,等钟溺将发廊外的旋转灯箱关闭,又帮忙将发廊门外的卷帘门拉下来。
钟溺蹲着锁门的时候,男人站在钟溺身后:“昨天就见你这里开着灯,这两天街上人少,晚上睡觉记得把卷帘门也拉上。”
钟溺这才知道,原来男人昨晚也留在了星河街上。
所以为什么在这样的日子里,男人也没有回家过年呢?
那是钟溺第一次进ktv,男人没有带钟溺到ktv的包厢里面,而是直接将钟溺带到ktv的前台位置。
ktv的前台有些高,钟溺坐上前台的高脚凳后,男人又单膝蹲下替钟溺将凳子调了一次高度。
坐在凳子上的钟溺十分坐立不安,而男人只是眼也不擡地说了句:“坐好。”
于是钟溺不敢动了。
男人调好高脚椅高度,擡眼便被钟溺双腿并拢,两手规规矩矩平放在两膝上的僵硬姿势逗乐:“放松点,不是不怕?”
“是不怕。”钟溺抿了抿唇,放松了一点腰背。
男人“嗯”了一声,也没多说,帮钟溺打开kvt前台的一台小电视机换好频道后,就转身离开了。
钟溺目视男人转进ktv中某个房间,直到看不见男人身影才将视线投向小电视机屏幕。
而在钟溺聚精会神看着春晚重播的某个小品时,男人悄无声息走回了前台。
小品结束,钟溺馀光瞥见身旁的身影,整个人难以控制地一哆嗦。
男人恶作剧得逞似的笑了声:“爆米花爱不爱吃?可乐呢?如果早餐没有很饱,巧克力和面包我也拿了一点。”
男人将两只臂弯里捧着的零食饮料全数堆放到钟溺身前的柜台台面上。
钟溺一楞,不待她有更多反应,男人放下东西便边打哈欠,边往kvt某个包间中走,并在整个上午期间再也没有出来。
男人在睡觉。
下午一点十一分,kvt包厢的门开了。
男人手里搭了件外套,仅穿着一件单衣走向前台,第一眼便扫见钟溺跟前的前台台面上一动未动的零食。
男人没说什么,目光又转向ktv前台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
“怎么在看新闻联播?”
眼前电视机里的频道,仍旧是男人睡觉前给钟溺调的看春晚重播的频道。
钟溺老实回答:“重播结束了。”
男人睡了一整个上午,昨晚的春节联欢晚会重播在中午十二点前就已经播完了。
“那为什么不换台?”男人擡手随便切换了几个频道,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