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又开了约莫十来分钟,但裴诺言感觉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司机终于把车稳稳停下。
“前面过不去了。”司机回头说,“有个深坑,裴总,夏总,我们可以掉头了吗?”
夏温伦闻言下车,苏熠也跟着下去,裴诺言像个车内摆件一样窝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借助车头两枚大灯,苏熠看见的是断裂的路面。刚好就在急转拐弯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远光灯都照不到另一边,不知道这一段塌方到底有多长。他扶着夏温伦站在悬崖旁边,低头凝视那个黑漆漆的坑洞。
路面塌方是真的。裴诺言没有临时去找人来炸公路,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他和夏温伦。若是裴诺言没有追上来,就他们坐的那辆只有一个灯的车,很难说会不会掉下去。
苏熠想到这点,突然感觉有些后怕。
他们再度回到车上时,裴诺言还是缩在角落,手撑下巴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沈思什么。对于苏熠来说,裴诺言的心思向来深沈。他以前还试图去猜测,去理解裴诺言。可现在,已经没有了必要。
“去医院吧。”苏熠说。
“不好意思,裴总。”夏温伦说,“误会你了。”
裴诺言背对他们一言不发。他的背影就像只被冤枉了的大狗子,显得委屈巴巴的。
再度路过停在路边的赵锐超跑时,苏熠突然说了句:“夏总,明天要找拖车来吗?”
夏温伦笑道:“赵锐的车,就让他丢在那里算了。”
“不合时宜的东西,丢掉最好。”苏熠点头,瞥了眼裴诺言。
车辆沿来路返回,来到岔路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设置了路障。交警们知道他们是从塌方路面那边过来的,不由得惊讶:“能够安全折返,你们真是命大!”
苏熠只能勉强笑笑。
夏温伦回答了几句交警关于那边的路面情况之后,他们就被放行离开,一路再也无话。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苏熠又累又困,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夏温伦轻唤几声看没反应,便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裴诺言看见全程,想要把夏温伦的外套给掀下来,又怕打扰到苏熠休息。他越过闭目养神的夏温伦,静静看着苏熠的睡颜。
头顶暖黄的光照亮苏熠纤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在他眼下那颗漂亮小爱心上跃动,也在裴诺言的心中跃动。那是他熟悉的小熠,是他每天早上先一步醒来时,都会好好欣赏一番的睡脸。
从今以后,谁会在苏熠身边醒来?谁会享有他平静又可爱的睡颜?谁会和他互道早安,而后亲吻他的唇?
裴诺言越想越难过,心中不由得一阵酸痛难当。
到达最近的医院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夏温伦张开迷蒙双眼还没反应过来,裴诺言就先一步跳下车把苏熠从后座上抱起来。
感觉到身体被人挪动,苏熠猛然惊醒。他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张英俊得过分的脸,虽然脸上带了些淤青。他很快发现,自己被人公主抱在怀里,赶紧伸手想要推开。
“裴诺言,你做什么?”苏熠用力推拒裴诺言的肩膀,语气十分恼怒,“放开我!”
裴诺言低下头,沈声道:“别乱动,带你去看医生。”
他们来到急诊科,把正在值班的医生叫起来。医生查看过苏熠的伤口,缓缓开口道:“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再晚点……”
急诊医生话还没说完,裴诺言就紧张地抓住他的肩膀说道:“医生,他伤得很很严重吗?”
“再晚点,”医生撩起眼皮看了裴诺言一眼,“这点伤口自己都可以痊愈了。”
苏熠伤得不严重,脚裸上面只是扭了一下,软组织挫伤,修养一周左右就可以痊愈。脚上的水泡处理好了,过两天也会自动痊愈。但是医生还是给苏熠喷了些消肿止痛的药物,让他在医院观察一晚上,明天白天再走。
听到这个消息,夏温伦和裴诺言都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没事了。”苏熠说,“裴总你明天还要上班,你先走吧。”
这样礼貌的逐客令,裴诺言不是听不出来。他就算再不愿意走也没有理由再留下。
裴诺言坐上车,让哈欠连天的司机去后座。他自己慢慢地开着车,往自己的住处驶去。
回家的路上,裴诺言路过了他第一次遇见苏熠的那间公园。
那天,参加完品酒会并顺便谈了单生意的裴诺言有点醉。路过附近小公园时,他听见若隐若现的音乐声。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