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宋霜月低着头,陆诀以为她又被自己那一番话伤到,自卑到不敢擡头。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此刻,宋霜月低着头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害羞和刺|激。
因为她脸红了,小耳朵也红了,就连脖子都起了粉色……只能低头,借着模糊的夜色掩饰。
因为当着他的面,她和陆慎在看不到的暗处十指交|缠,掌心相贴。
在她刚刚写完字,想要从他掌心抽出手时,陆慎低低一笑,平静地喝了一杯酒后,眼尾风情更重时,在陆诀看向她们二人时,陆慎勾着小姑娘将要离开的手,在手心回了几个字——
“勿怕,一刻后,假山后见。”
掌心被他冰雪般的指尖一笔笔划着,酥酥麻麻的,宋霜月一瞬晕眩。
她猜不到他其中的意思,但为了安抚他,她乖乖应下。
在桌底暗处,勾着他手指做了一个拉勾的手势。
让他放心,不要冲动,也不要生气,更不要……把她供出来。
拉完勾后,宋霜月猛然想到陆诀还坐在他们面前,怕生出一种后怕感。
怕他发现,可同时又有种隐秘的刺|激。
这个念头闪过时,宋霜月一楞,自己都被惊到了。
而后,她的耳朵更红了。
四周寂静无声,他们二人却在桌下双手交|缠,互相在掌心写字。
但面上看过去,二人却如初次相识一般,疏离又陌生。
陆诀浑然不觉。
不知道他们在寺庙的事,也不知道他们在桌底下的试探。
他对这一切……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他还在想,宋霜月如此听他的话了,害怕到终于顺从地喜欢他了,他要怎么进一步利用她,折磨她,才能让她陷入和自己一样的黑暗里,永远无法离开他,只能依靠他……
“原来如此吗。”
陆慎一手勾着小姑娘的手指,一手倒了杯酒给他,淡淡垂眼:“宋将军下狱后,齐王便将宋家千金收作外室……今日还邀孤来赏舞,又是为何呢。”
“话说,宋将军那个案子僵持不下,不如你我各退一步,”陆诀直言道,“分割……”
陆诀将酒饮下笑了起来,眼里满是野兽的贪婪。
陆慎道:“齐王的意思是分割……”
“兵权。”陆诀回。
宋霜月惊愕擡头。
当着她的面,陆诀竟如此嚣张,说要和太子分割他父亲的兵权。
陆慎勾唇一笑。
这件案子,他已然处于下风。
只要大理寺少卿裴越争取到案子的主审权,陆诀的谋算必定落空。
陆慎捏了捏小姑娘软软的手掌,低眸浅笑道:“所以,齐王是想将美人送与孤,让孤答应此事?”
陆慎语调缓慢,还带着点散漫,此时听去,颇有种居太子之位睥睨人的味道。
充满了轻视和压迫。
陆诀将这话听去,对上太子的眼神后更是怒火丛生,手背青筋已然暴起。
气氛已然是剑拔弩张,一点就着,宋霜月居于风暴中央,此时当真是坐如针毡,如芒在背,只好低头沈默……
但……陆慎当真是太子,居东宫之位,背后还有整个萧氏,陆诀此时即便愤怒,也只能忍下。
而且,还要赔笑。
“本王意欲在此。”陆诀笑着回。
宋霜月瑟瑟发抖的,颤意通过手指传到了陆慎这处。
陆慎察觉到小姑娘的害怕,为了安慰她,他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动作极是温柔。
手背处似是被羽毛拂过,带起一阵轻微的酥麻,和痒。
这痒直往小姑娘的心底钻。
宋霜月这下倒是真的不害怕,只是……耳尖红得鲜艳欲滴,要滴血了一般。
“宋将军一案自有律法决断,就算你我是太子,王爷,恐也不能凌驾之上。”
陆慎语气沈沈,完全否了此事。
陆诀听闻后已然怒不可遏,将酒杯重重掷于桌上,拍桌而起。
“砰”的剧烈一声,就在宋霜月以为陆诀恼羞成怒,当真要掀桌子时,她发现……他忽然倒在了桌子上。
宋霜月茫然看了看面前倒下的人,又眨眨眼看向陆慎,惊恐起身:“殿下,他他他,不会死了吧?!”
“我刚刚看到你往酒里放了什么,你不会把他……毒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