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话,声音沈了几分:“朕命你尽快把这事给办了,钦天监挑个最近的好日子,礼部协办。”
钦天监和礼部慌忙回:“是,陛下。”
陆诀神情痛苦,眼睛闭上又睁开,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是。”
皇帝手扶着额头:“好了,朕乏了,都退下。”
太监出来,嗓子拉长:“退朝——”
文武百官都散了,彼此意味深长地对看一眼后,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妄议这场闹剧,只有人交头接耳,忍不住小声说了两句:
“当今太子和齐王竟是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将这事闹上了金銮殿,也难怪陛下会勃然大怒。”
稍年轻的点点头,走下白玉台阶,手掩着嘴巴:“话说这皇室的皇子好不快活,说起来太子和齐王还是兄弟,现在京城可是各种谣言,有人说太子在寺庙就和这女子厮混在一起了,谁能想的出来呢,这可是太子殿下啊……”
“太子也是狠人,一言不合直接去王府抢人,最后竟然还能全身而退,得了陛下赏识,绝……”这人竖起了大拇指。
早朝结束,陆诀和陆慎也出了金銮殿。
陆慎走在前面,陆诀叫住了他。
今日陆慎作壁上观,却是最后得利之人。
陆诀桃花眼里闪过嫉恨和不甘的怒火,指骨捏的咔咔作响:“太子殿下。”
身后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陆慎勾了勾唇,姿态依旧清逸,停下了脚步。
陆诀步履带风,快步走至陆诀面前,只是他还未开口,陆慎先跟他道了一声恭喜:“恭喜齐王娶得徐相千金,孤听闻徐相千金贤良淑德,花容月貌,和齐王甚是相配,望齐王早日成婚,莫要惦记……”
“孤的人。”
陆慎站在烈日底下,一身朝服衬得他身姿极为优越,他俊美清正,微微笑着,声音听来虽温和平静,似是一汪水在缓缓流淌,但此时此刻,却莫名让人心底发寒。
孤的人。
冰冷又威严的自称,无声地宣告了他的地位。
他始终高他一等。
他是当今太子,他的人,不是他陆诀可以妄想之人。
这便是陆慎要警告陆诀的话外之音。
陆诀自然也听出来了。
“太-子-”他阴冷的目光直视他,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这两个字。
陆慎面无表情。
而后,陆诀忽然仰头大笑,眼睛里的猩红几要变成血流出来。
“很好。”他不断地拍手,大笑,面目极其狰狞,“很好,太子殿下。”
“可她曾经是我的人,是本王的人,月儿是我的人,是我的人……”
“是我把她带出的教坊司,是我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应该感激我的,应该喜欢我的,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
“是你趁人之危!否则,月儿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会离开我……”
陆诀疯了一般喃喃自语,他将宋霜月插他一刀的画面刻意遗忘,沈浸在她爱自己的臆想里。
他渴望了她如此之久,为什么到最后,她还是离开了他。
陆诀死死握手,在日光底下,他额上和脖颈的青筋是如此明显。
近乎是无能狂怒了。
“你扒了她一层皮。”陆慎垂眸冷视,清隽脸上依旧无任何表情,声音却是有几分嘶哑,染了明显的怒意。
“她命大,坚强,才活了下来。”
陆诀的脑袋却仿佛被重重锤了一下。
他猛地怔住了。
过往那些画面,以及在暗室时,小姑娘凄惨尖叫和浑身是血的场景霎时充斥他脑袋。
摧心剖肝,撕心裂肺。
陆诀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我当时,我当时……”
“我会补偿她的,我会补偿她,我会好好对月儿的……”
“不需要,月儿有孤。”陆慎沈声,眼眸里尽是风雪,警告,“齐王,再过几日你便是有妻子的人,勿要再惦记孤的妻子。”
“妻子?”陆诀擡起头,桃花眼里猩红未散,咬牙切齿道,“月儿何时成了你太子的妻子?”
“迟早的事。”
陆慎不欲与他多说,要走时陆诀又拦住。
他挑了挑凤眸,眼里已经流露出不耐,清冷气成了一身凛冽的锐意:“还有何事?”
陆诀这次却没有再发疯,只问了句宋霜月的近况:“月儿她……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