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颤抖,嘴唇嗫嚅,通红着眼睛的样子,似是一个痴情至极的人。
“和孤在一起,她很好,月儿现在已经是勇敢的小姑娘了。”
陆慎勾唇轻笑,掸了掸衣袖:“你好自为之,你所犯的罪孽,对她的伤害,月儿以后会亲手还回去。”
话落,陆慎拂袖离开,去见他那可爱的小姑娘了。
陆慎走了,陆诀却楞在原地许久。
头顶烈日炙烤着他,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热意,皮肤白成了雪,上面不断地渗出汗来。
浑身如置冰窖。
勇敢……
陆诀从未想过,这两个字会出现在宋霜月身上。
在他面前,她的眼睛里似乎一直只有恐惧丶厌恶丶软弱丶害怕。
他亲手杀死了那个明媚的少女。
现在,她在别人手上重新恢覆生机了么……
陆诀目眦欲裂,唇边缓缓渗出血来,神魂落魄地走下台阶。
如今种种,怎会如此。
他不甘心。
不甘心。
在陆慎的谋划下,宋霜月父亲的案子移送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少卿裴越主审,他监审。
下朝后,陆慎便带着宋霜月去见了她父亲。
自宋府被抄家后,历经种种,宋霜月终于见到了她的父亲。
“爹爹……”
一进到牢房里面,看到她爹爹,宋霜月就忍不住哭了,小嘴一撇,眼泪就啪嗒嗒啪掉下,白皙小脸上全是泪痕,哭得好不厉害。
虽移送到大理寺后,在陆慎的吩咐下,谁也不敢怠慢这位虽是囚犯的宋将军,但案子未结,宋厉只能住在牢房里。
且之前在刑部大牢,陆诀对宋厉用了众多严酷的私刑,烙铁,钉骨,鞭子,刀划伤……是以,宋霜月父亲身上仍是伤痕满布,血迹斑斑。
为国为民,上阵杀敌的大将军被人诬陷谋反,住在这种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身上到处是伤,头发散乱,鲜血淋漓,任谁看了都会心酸叹息。
更何况是宋霜月
她心疼得厉害,喊了一句爹爹后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扑在她爹爹怀里哭着。
呜呜咽咽,一抽一噎,情绪十分激动。
春夏交替之际,宋霜月换上了一身碧绿的轻盈襦裙,显得整个人越发娇弱伶仃,陆慎静静站在一侧,看她哭得身子抖颤,无法遏制地生出怜爱之情。
再哭,怕是会晕过去。
他于是上前,俯身靠在小姑娘耳边,温柔哄她:“月儿再哭的话,可就要晕过去了,很丢人的啊。”
话语里带着宠溺的笑意,拂过宋霜月的耳朵时,小姑娘微微地颤了颤。
耳朵有些麻麻的。
他用哄小孩子的话哄她,连语气都是。
但对宋霜月很有用。
宋霜月听到,当真止住了哭声。
宋厉老泪纵横,身上脏也没法去抱女儿,只得说:“爹的宝贝女儿,爹总算是见到你了,不哭……看到你没事,爹总算是可以和你娘交代了。”
“爹,是女儿不孝。”宋霜月从她爹怀里离开,坐在牢房木床边沿,眼睛里泪光闪烁,紧紧抓着她爹爹的手不放,“女儿一直想救出来,可是我找遍了家里的亲戚,没有一个愿意帮我们……”
宋霜月没有把她进了教坊司,还有齐王的事说出来,怕她爹爹担心。
宋父叹了口气,他虽然长了一张望过去有些凶神恶煞的脸,因为常年征战难免受伤,脸上也横亘了几道伤疤,颇为吓人,但他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是十分的看重,宠溺,从小到大都没对宋霜月说过一句重话,视为掌上明珠,宝贝得不行。
“月儿,是爹害你受苦了,爹对不起你,对不起娘亲……”宋父不停叹气,头发似是又白了几根,心疼不已。
“爹爹,是那些奸人陷害你,陷害我们宋家。”宋霜月气愤道,小手都紧握成了拳头,“你别担心,大理寺的人和殿下一定会为我们宋家洗刷冤屈。”
“殿下?……”
方才光顾着父女相聚了,宋父经由宋霜月一说,他擡头看去,这才注意到牢房里还站了个太子殿下。
玉冠束发,一袭织金锦袍矜贵尽显,他温润雅致,清隽华美,即便是在昏暗肮脏的牢房里,也遮掩不了他身上的清贵气息和太子威严。
身姿颀长,低眉敛目间垂眸而视,神情平静,目光肃冷沈郁,帝王气息初显。
宋厉是领兵打仗的大将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