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
她望向逐渐往病态方向发展的陆慎,咽了咽口水……
虽然他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是华美矜贵的太子,但只有宋霜月知道,如今为了她,他好似什么变态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怎么了?月儿别怕,过来我这里。”
陆慎朝宋霜月招了招手,说话那叫一个轻声细语,柔如春风,四周的人都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疏离清冷,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吗……
裴越都尤为惊愕,假咳了一声。
宋霜月又要羞死了,低着头走出监牢,到了陆慎身边。
陆慎染了风雪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问道:“告诉我,方才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宋霜月连忙摇头:“没有,地牢湿冷,方才裴大人好心提醒,提醒我莫要待久了,会染上风寒,月儿不想走,就和他争执了几句。”
听到此话,裴越蓦地睁大了眼,看向那位柔柔弱弱……却体贴善良的小姑娘。
他望着,脸上刚正严肃的表情忽然,他低下头,耳朵烧红,忽然倍觉羞愧。
“在这待久了的确不好,要审问犯人了,月儿听着叫声许是会害怕。”
陆慎微微眯起凤眸,他没有当场戳破,只附在少女耳边温声道:“你先回屋歇着,审完后我去找你……今夜我带月儿去西市看戏看舞,好不好?”
宋霜月一听眼睛都亮了,里面映着点点碎星。
见周围这么多人,她压住兴奋,踮起脚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两听到的声音甜甜回:“好~月儿在亭子里乖乖等殿下。”
说完,宋霜月再和她爹爹道别,便快速离开了这里。
裴越没忍住,往后看了眼少女的身影。
心中羞愧之意愈甚,手心冒出汗来。
他方才对她这个小姑娘如此不客气,她却如此大度,还在殿下面前为他隐瞒……
裴越自是懂了宋霜月的好意,他摸了摸下巴,有感到问题许是不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而在太子殿下身上。
殿下太爱她了。
谁都阻止不了。
宋霜月走后,陆慎和裴越往最下一层地牢走去时,陆慎忽然开了口。
“裴大人,方才之事,孤其实全都听到了。”
他的语气仍是淡淡,眉眼带笑,但声音阴冷的地牢响起时……莫名有些瘆人。
裴越一惊,面如土色,赶紧停下来行礼:“殿下,微臣……”
他跪了下去,后面的狱卒官员见此都极有眼力劲,退的远远的,不敢靠近,也不敢听墙角,以免惹祸上身……
陆慎没有叫他起来。
他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冷冷而视,唇角的笑瞬间消失得无声无息。
“裴大人,月儿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她念着你是能臣良臣,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同孤说你的不是,怕孤罚你,甚至是……”
后面的话陆慎没有说出来,但是什么,裴越很清楚。
他伏在地上,一滴豆大的冷汗啪嗒一声,滴在了地上。
陆慎笑笑,眼尾挑了挑:“裴大人应知道,孤手下的能臣良臣不止你一人,也就是说……你随时都可被替换掉,明白吗?”
“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孤可以让你坐,自然……也可以让别人坐。”
“望殿下莫要放弃微臣……”裴越双唇已然颤抖发白,嘭的一声,竟然是磕了一个响头,声音有几分哀求。
太子声名在外,他本就仰慕太子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被太子赏识提拔,想要追随太子,在朝堂有一番自己的作为。
他想协助太子治理这个国家,让百姓都能过上更富足的日子,想看太子开创盛世,想看海晏河清……
在他心里,当今只有太子能做到,在皇室里,也只有他真正能想民之所想,忧民之所忧,令这个国家越来越好,而不是同当今陛下和齐王一般……
“望殿下莫要放弃微臣……”
陆慎面无表情。
裴越又磕头:“微臣今后定不敢为难宋小姐,也不会为难宋小姐,微臣会把她当菩萨一样敬着,殿下可以放心……”
陆慎清冷凤眸里没有一丝涟漪,“今日月儿替你瞒了此事,孤便饶了你,若有下次……”
“定不会有下次!”裴越又咚咚咚磕了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起来吧。”陆慎淡淡道,声音仍旧平静,拂袖朝前走去,“去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