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蒙在大同分部的时候,见了这群医护,也是客客气气的。
人家不开心了,真敢怼你。怼完了也是你丢脸。
而且人家平日里医疗工作也不重,有充分的时间磨炼嘴皮子,锋利无比。
检查很快就结束了,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依然做了治疗,消耗了半小时、一百多积分。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范鸿办公室,搜了盒不知谁送的上好茶叶,又外卖买了一箱牛奶,提着东西返回了负一层。
三年没回来,就连楼道都显得颇为陌生,让他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来到刚才的传送室,确认里面的还是对方,他就打着招呼,脸上也露出了相当世俗的笑容:“郝大夫,没去吃饭啊。”
郝大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手中的茶叶与牛奶上,脸上的表情更怪了。
但对方也没说什么,只是问:“有事吗?”
“就是想感谢您,医者仁心,妙手回春,救我狗命,”乔木走进去,将礼品随手放在角落里,“中午一起吃个饭?”
对方的表情,怪到了极致。
犹豫片刻,对方才道:“饭就不吃了,茶叶留下,牛奶你拿走,我乳糖不耐。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他乖巧地点头,坐在躺椅上,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很大爷地躺下,双膝并拢,手放在上面,正襟危坐:
“就是我刚才那个情况,您能不能大致给我说说,到底为什么会那样?”
“这点小事啊,”对方本想说“那还送什么礼”,但硬生生憋回去了,“具体原理就不说了,你不是学医的,也听不懂。”
“简单来说,你在项目里待太久,再次回到身体中,你的免疫系统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排异反应。
“这种排异反应是随机的,每次都有不同的表现,但见多了也大差不差。”
对方拍了拍胸口:“这个你觉得挺神的吧?一针下去,所有症状瞬间消失。”
见他连连点头,对方露出一丝坏笑:“跟你说吧,这就是糖皮质激素,采购价15一支,处方药,去医院走医保还能便宜十块钱。它的作用很简单:抗炎、抑制免疫。
“至于你之后的治疗,其实就是在帮你清除体内残余的糖皮质激素,并修复激素对你身体的损伤。”
乔木恍然:“这么说,这种现象只要及时应对,就不会有大问题?”
郝大夫正要点头,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我不管你要干嘛,”对方警惕地警告,“这种排异反应本身就很伤身体,没有医生能向你保证,我们的医疗手段能够发现、修复那些损伤。你要是抱着这种心态,说不定哪天你还在项目里,这具身体就自己暴毙了。”
乔木最终也没把牛奶提走,没有送的礼还抱回去的道理。
他回到住处时,观月正在洗碗,见他回来,有些惊讶:“你吃饭了吗?这个点,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吃了。”
他一看时间,确实,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我叫个外卖吧。”
他这才记起对方的习惯:每次做饭,宁可少一些,也不能多,坚决不剩饭。
坐在沙发上,他没有立刻点餐,而是看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那种陌生感更强烈了,这一次,让他很不舒服。
收拾完厨房,观月就察觉到他的异样。
对方坐在他身边,搂住他的胳膊,关心地问:“怎么了?遇到烦心事儿了?”
他摇了摇头:“我这次……在项目中待了三年。”
“嗯?”对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显然,女孩没有过这种经历,无法想象他此刻面临的问题。
他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感受,又道:“说真的,我现在有些理解那些心理异常者了。”
他才入行两年,而且执行项目的频率并不高,或者可以说偏低,截至目前才执行了48次项目。
按每周一次算,他的周执行率才刚刚过50%。
而论坛上有人统计过,调查员的平均周执行率高达80%以上。低于这个比例,大部分人就无法保证完成月保底了。
可以想象,其他调查员,平日里这种感受只会比他更严重。三五年、七八年下来,出现心理问题,也是正常的。
他奇怪地问道:“你没有这种情况吗?”
对方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我只执行灵异类项目,这类项目周期都比较短,大多都是一两周,甚至一两天,很少有超过两个月的。”
他咂么着嘴